远处一队骑兵呼啸而过,看着已经撤去前导的黑色丧旗的鲜艳旗帜在风中飘扬,乔安娜好像被那过于艳丽的颜色刺激到了眼睛,她停下来闭上眼站了一会,然后才吩咐旁边的人:“回去准备吧,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自从斐迪南的葬礼之后,借口不愿意再留在会引起哀思的伤心地,乔安娜从新堡里搬出来住进了之前的那不勒斯老宫,虽然这里明显不如新堡舒适,但乔安娜却觉得要比整天看着腓特烈和他那帮趾高气昂的跟班比起来,老宫要舒适多了。
既然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乔安娜自然也提前做了些准备,只是走在院子里看着仆人们收拾那些并不丰厚的箱笼,前王后又不禁一阵心头黯然。
虽然那个叫格罗宁根的尼德兰人很慷慨的免除了大笔的债务,但是乔安娜的日子依旧不太好过,身边的人很多,做为王后的排场也还是要摆的,这些都需要钱。而且只要想想沿途的各种费用,乔安娜就有些头疼了。
前王后和她的丈夫一样并不擅于理财,而且在丈夫死后为了维持体面,乔安娜更是要花大笔的钱支撑着场面,这让她觉得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乔安娜脑海里不由闪过那个叫贡布雷的年轻人的身影。
乔安娜有些后悔了。
关于那个年轻贵族,她已经从一些旁人那里听说了关于他的一些事,其中除了他为那不勒斯带来的粮食,就是他为了一个波西米亚女人与贡萨洛的侄子发生了冲突的那些小道消息,这让乔安娜多少知道了为什么当她派人替那那个格罗宁根传话时,亚历山大会表现的那么冷漠,而随后在把那张借据拿给她时,更是显得异常的疏远。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亚历山大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特别是当她听说那个波西米亚女人其实还只是个没成年的小孩子,甚至还是个哑巴之后,乔安娜甚至有些恼火了。
她觉得亚历山大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对她无理简直是不可理喻,甚至是对她作为那不勒斯王后的侮辱。
不过现在她却不能不承认多少有些开始想到那个年轻人,或者干脆说是想到了他的钱,一想到原本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可却只因为一个女人就没了结果,乔安娜不由为自己之前的鲁莽懊恼万分。
可她更为自己居然落到了这种地步感到愤怒,想想做为那不勒斯的王后却要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乔安娜就有种说不出的屈辱感。
一个随从匆匆绕过地上杂乱的东西走到王后面前,他稍微犹豫一下,然后还是低声说:“陛下,有一个女人请求得到您的召见,她说她带来了那个格罗宁根的口信。”
乔安娜微微一愣,斐迪南的那个债主给她留下来的印象很深,虽然从没见过那个人,但乔安娜隐约能感觉到那个人并不简单,至少很少有人能那么大方。
只是看着随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乔安娜知道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
“一个女人?”
“是的陛下,”随从有些不安的说“那个女人在那不勒斯很有名,她认识很多人,那个阿格里的贡布雷就是在她的家里和小科尔多瓦发生冲突的。”
“一个娼妓?!”
乔安娜终于明白随从说的这个女人是谁了,她脸上霎时涌起怒火,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想要命令人立刻把那个女人从自己的宫殿里赶出去。
可最终她没有这么做,她想起了那女人是格罗宁根派来的,这就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
“让那个女人来见我,”乔安娜觉得说这话时自己的声音都是硬硬的,她甚至不敢去看随从望向她的目光“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随从躬身离开,乔安娜则尽量挺直腰板,她觉得如果要在房间里见那个女人,结果一定是她会因为忍受不住那巨大的屈辱感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奥尔迦拉夫人出现在院子外时,乔安娜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如初,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到很远处就被随从示意止步的这个女人,在她屈膝行礼之后,王后冷冷的问:“那么说你是来为格罗宁根送信来的了?”
“是的陛下,”奥尔迦拉恭敬的低头行礼,然后说“我的主人格罗宁根的休伯特让我为他带来了对您的歉意,他为无意间为您您与阿格里贡布雷大人之间造成的误会表示道歉,为了能弥补这个错误,我的主人愿意为您做出一些补偿,以换得您的原谅。”
乔安娜有些诧异的看着奥尔迦拉,她没想到这个那不勒斯有名的名妓会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而且这也多少引起了她的好奇。
虽然她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是很显然从最初亚历山大的冷淡态度可以看出他对那个格罗宁根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之后亚历山大却拿出了那张借据,毫无疑问那是格罗宁根给他的。
现在格罗宁根又派这个女人来说要为自己弥补与贡布雷之间的误会,乔安娜不由暗暗琢磨,那个格罗宁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我的主人要我给您传信,”奥尔迦拉向乔安娜再次行礼,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年轻寡妇心里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在这位前任王后的眼里,连她养的那些猫狗都比她高贵,但是奥尔迦拉并不在乎这些,她低着头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其实只从不得不召见她就能想到,这位看似外表光鲜的王后,如今未必就比一个娼妓更有尊严“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