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的伏击地点没有选择在龙津桥,而是在离朱雀门宫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茶水铺早早的等待着,他的身影隐藏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斗笠下的目光时不时瞅一时殿前司的方向,他身处的地方就是御街和殿前司所在街的交叉口,回头一眼都能看到那朱雀门口站立的禁军宿卫。
陆飞知道,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不能轻信,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能做主的事,他没办法在短时间改变不被戴恩胁迫的处境,但又不能所以的一切都按戴恩说的做,想必此时此刻龙津桥附近已经埋伏了不知多少他的人,在那动手只有被当场击毙的下场。
日已当空,街面上依然是熙熙攘攘,先唐时市坊分离的城市布局早在几十年前被打破,汴城的市井间日夜繁华不断。
咚咚!
几声清道铜锣声传来,陆飞一见便看到那高坐在马上的戴恩正被十多名兵丁簇拥着出了殿前司的大门,随着锣声一起,行人纷纷闪避,陆飞将头低了下去,整张脸都掩盖在斗笠之下。
也许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蓄谋刺杀自己的计划吧,戴恩顶盔贯甲的从陆飞边上走过,偶尔遇到一个同僚还若无其事的在马上作揖,一转眼已离陆飞十丈开外。
陆飞紧紧的盯着他在马上的背影,右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肋边的陌刀上,在这一刻他突然想真的弄死他,但他不能,天知道这孙子埋伏了多少人在巧娘家附近。
扔下几枚铜钱,陆飞不紧不慢的跟在马队后面,他在找时机,街上的行人太多,虽然这是自己一会撤离的最好掩护同时也是最大的隐患,他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多少人是戴恩的人。
戴恩离龙津桥越来越近,他似在搜寻着猎物一般在人群里搜寻,虽然一切都在计划着,可毕竟刀枪无眼,为了西征大权他又不得不冒这个险。
待他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只见他身后十余丈处的陆飞将衣袍往腰里一别,早已备好的头罩已让他只露出两只眼,手里寒刀一闪,还不等路上的行人看清,他已经越过层层亲兵,冲到了戴恩身边,一个前窜人就已经踏着边上亲兵的肩膀举刀便朝戴恩的肩膀砍了过去。
当!一声脆响
陌刀陷下去半寸多深,天知道这小子穿了多少层铠甲。
陆飞也顺势滚到了戴恩的马前,马匹受惊突然奋起,一声长撕四蹄飞扬,只将戴恩给掀落马下。
戴恩在地上滚了几滚,被几个亲兵给接住了,看他那一脸煞白的样子,吓得不轻,这里离计划好的刺杀地点还有一段路呢。
陆飞并没有停下来,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又挥刀朝戴恩砍了过去,只不过此时他面对的已是反应过来的十多名亲兵,霎时刀锋四起,血溅当场,这一幕吓得街上行人抱头鼠窜,惊叫声大作。
“来人,有刺客”
亲兵大喊大叫着朝陆飞围了过来,看他们这架式根本不像戴恩说的会故意放他逃命。
“大胆刺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刺杀朝廷大将,来呀,乱刀砍死”戴恩咆哮着,更多的兵丁正从殿前司涌来,连朱雀门那边的宿卫都在掂脚张望。
陆飞无心恋战,这厮压根就想趁乱弄死自己,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被刺杀的事实而已,你狠老子也不笨,亏得留了退路,当下便跳出混战圈,对,刀得留下,不然这孙子怎么嫁祸人,他不嫁祸人老子怎么才能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飞踏着边上的杂货摊,一跃上了墙,手里的陌刀在他跳下墙的那一刻同时掷出。
当!陆飞能听到陌刀穿过层层铠甲的声音。
戴恩一把握住胸前的刀,面如死灰一般瘫软在地上,刀口稳稳的嵌入他胸前近十层铠甲之内,这一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全身的铁甲比他人都重。
陆飞按事先自己计划好的路线夺路狂奔,他没有去东华门,那地方肯定一堆人正等着自己,沿着行人稀少的小巷,陆飞脚下风生快速离开了事发地点,朝在天波门的方向跑去,沿途脱下了那件沾血的袍子,包起一块石头扔进了金水河。
这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去,人已经绕着皇城跑了半个圈,来到了离戴恩府邸不远的金水桥附近,这里一切如常,街面上风平浪静,你戴恩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会藏到你的府上。
陆飞沿着戴府的院墙来到了后门处,这里空无一人,远离了街面的喧嚣,他正要登墙而入,却只觉四周有利器破空而来,陆飞连连几个闪避,四支弩箭啪啪啪的插进了院墙之上。
陆飞稳定身形细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巷口的两边十余名禁军弩手正蓄势待发,再一细看,还个有熟悉的白影,那不正是先前在醉微阁里见过的白娘子么。
白娘子背剑而立,一袭紧身的素白衬托着那标志的身材,乍一看英姿飒爽,细一看,满脸杀气,再也不是那日见到的那个温柔似水的青楼女。
只听那白娘子喝道:“大胆蟊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刺杀殿前司大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陆飞见被包围,一时之间也无法在这么多支弩箭下脱身,便一边思量着退路一笑若无其事的朝她走慢慢走了过去,咧嘴笑道:“哟,这不是想与我一渡**的白娘子吗,怎么,你也太性急了,都追到这来了,别担心,这个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抽个空把你娶进门”
白娘子俏脸顿红,银牙一咬,喝道:“波皮,你已走投无路还如此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