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枢密院的官衙座于皇城西则,离着内皇城只有一墙之隔,俗称西府,主事有二,称枢密使正副使,掌全**政,此职又与汉唐时的太慰相当,故枢密使又有太慰之俗称,为防枢密使权力过大,又在枢密院之下设二司,是为殿前司、侍卫司(下分步军司、马军司),分掌禁军和各州的统兵及指挥权,其中,殿前司只作拱卫京城之用,名义上不担任前线作战。
与西府相对应的自然是东府了,也就是政事堂,源自唐时的中书省,衙署位于皇城东侧,掌朝廷行政,负责草拟、颁布皇帝的旨意,故称平章事,亦称宰相,但宋帝为防止宰相权力过大,平章事一般设而不授,只临时从品级不高但足可信任的臣子中选几位入政事堂参议政事,称参知政事或平章政事、同平章事,又因这些官员的品级不高而又要行宰相大权,便有见官大sān_jí之说,于是,皇帝每提一人入政事堂,便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此职朝廷并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临时的宰相,或者说大宋王朝压根就没有宰相,暂行宰相之权而已,亦可称东相,名义上统领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架空文请勿对照正史)
大宋皇帝赵炅在架空相权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将财政大权从户部分出,设转运使司(下辖粮、钱、盐铁三司),负责全国的赋税及盐铁等钱物运调,又因此时运送钱粮多取自水路,故而转运使司又称漕司或三司使。
原本朝廷各大衙门都是独立行政,但今日却齐聚政事堂,政事堂的正堂内满堂身穿紫色官服,腰悬金银鱼饰袋的官员,个个不忿,气氛一度紧张,从清早到午后都没有吵出个结果。
这时,一名内侍官匆匆跑进了政事堂,一脸焦急,进门时还被绊了个踉跄,一个细尖的声音随即在堂上回荡。
“哎呦喂,都说政事堂门槛高,果不其然,瞧把咱家弄得这般狼狈”内侍大太监王继恩差不多是一头栽进了正堂。
堂中数人一见是他,忙上前相扶,其中一人道:“王内侍,您怎么又来了?官家又催了?”
王继恩整整衣衫,一脸苦恼的道:“可不是,几位爷,别让咱家再跑了,这一趟趟的,腿都细了,官家召几位宰执在此齐议,那就是想尽快议出个章程,到底怎么样了?薛相?”
政事堂宰相薛居正闻言,闷闷不乐,转身又坐回了位子,没说话。
王继恩急切转过脸对另一人说道:“太慰,您老何意呀?”
枢密使曹彬也是扭屁股坐到了位子上,拍着椅子上的把手道:“老夫一直就主张打,坚决打”
他的话刚落音,便听薛居正拍着把手站了起来,郑重道:“连年用兵,辽人又是新退,难保不会随时卷土重来,此时若是再起兵戈,实非朝廷之幸,老夫也还是那句话,招抚方为上策”
王继恩都快急哭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左右为难,继而又将目光锁定另一人,说道:“吕使君,您老是何态度?”
转运使吕端倒是心平气和,捋着花须道:“是战是抚,那也是几位宰执先定调子,本使听官家的旨意便是”
王继恩听完长叹一声也坐到了椅子上,把拂尘往案几上一搁,有些赌气似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干脆就不走了,就等你们的信了”
屋里顿时又陷入了沉浸,到底是王继恩沉不住气,又一次开口,这语气几乎都在肯求了,“几位宰执,你们还真让咱家在这陪你们怄气呀,官家可还在等信呢,眼瞅着天都快黑了,快议吧”
桌边的茶也不知道换过多少回了,曹彬随手拿起来又快速放下,道:“政事堂是越来越不将枢密院放在眼里了,连杯热茶都不给老夫上”
坐在薛居正身后的参知政事扬光义忙起身道:“太慰稍安,何苦怨言,方才我们薛相也说了,夏州边远,自古夷人杂居,故自唐以来,历朝也只用怀柔之策,此番党项人作乱乃是蓄谋已久,若是强行用兵,非举国之力不可,如此一来,岂不有违官家钦定先南后北的国策,再有,党项首领已成势,朝廷若是逼得太紧,那不是将他往契丹人那边赶吗,此更非我朝之所愿哪”
曹彬正色道:“我朝立国不足两年,就出了此等叛逆,若不施以重惩,何以安抚四方,岂不是在纵容后来之人,打,哪怕是举国之兵又如何”
薛居正压压手让扬光义坐下,语气也温和起来,道:“太慰深知兵阵,如果劳师远征,你有几分胜算?若辽人再乘机南下,你又有何对策?”
不等曹彬开口,枢密副使潘美拱手起身道:“薛相公,兵法有云战而胜之道在天时地利人和,今番我朝新立,国威远播,王师更是刚刚踏平江南,又与辽人在雁门关不分伯仲,此时正是我大宋兵锋正盛之时,此乃天时也;党项人散居夏州各地,且各部号令不一,有的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我朝不管是战是抚,君臣都意在解决夏州之乱,王师若以雷霆之势压过去,岂不一战而胜,此地利也;党项人自唐时起便向我中原历朝拱手称臣,今番道行逆施,我朝上自官家,下至黎庶岂能坐视李贼称雄,此人和也,有此三利,何不敢战,至于契丹人,也不足为患,不久前曹太慰亲统大军已让辽军损兵折将,短时间之内,他们是没有能力再渡南下的”
薛居正不屑的冷冷一笑,“纸上谈兵可破敌否?我薛某还未居庙堂时便知党项人暗藏祸心,如今十年过去了,那李继迁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