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九呆子果然名不虚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白元良醉醺醺的靠坐在门槛上,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看着愁眉苦脸的杨易,嘲笑道:“我叫你让皇帝大军压境给凶狄人压力,你却让他带着人往中原撤,傻子与圣人真是没什么区别。”
杨易看着白元良道:“为何没区别?”
白元良毫不在意的笑道:“反正无论是傻子还是圣人,被凶狄人砍上一刀,过段时间一样都是一堆森森白骨。”
“可是傻子做事从来不讲规则。”
“你威胁我也没用,路是你自己选的,埋骨朔州城其实对于一个傻子来说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成为白骨之后还会有很多人惦记着你。”
“你一定有办法让我活着。”杨易笑了笑,高声道:“猴尖儿,我叫你搭的大锅呢?”
猴尖儿从后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哧哧的笑道:“好啦好啦!火旺的很。”
杨易闻言笑道:“把这酒鬼给我扒光扔到锅里去!”
“你们就是把我煮熟了做成干粮,也吃了不了两天,迟早都得成为草原野狼的口中食物。”白元良仍然慢悠悠道。
“所有人用塞子把耳朵堵上,谁都不准听这酒鬼说话。”对于能说会道的人,杨易太知道如何对付了。
家将们得令用棉布将耳朵塞住,上前粗鲁的就将白元良架到后院中。
此时后院正中有一个口大缸正架在熊熊燃烧的火柴堆上,缸里装满了水,已经开始冒起腾腾热气。
“噗通!”强壮的家将们手上一用力就将瘦弱的白元良扔进了缸里。
大火刚刚燃烧起来,缸里的水暂时还是温热。
杨易靠在缸边,看了眼下面熊熊燃烧的大火,笑道:“你出一个主意,我就抽一根柴火出来,说慢了你就准备被煮熟后做风干的军粮吧,我这人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人肉,用来壮壮胆也不错。”
白元良哇哇大叫,对着一旁将自己死死摁在水里家将们道:“你们家里都有老有小,干嘛跟着这傻子去送死,放我出来,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
奈何除了杨易,所有人耳朵都塞的严严实实,只看得到白元良一张嘴不听的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站在一旁的杨易也不阻止他大喊大叫,满含笑意的从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儿,饶有兴趣的嘎嘣嘎嘣嗑起来。
白元良是个无赖,杨易也是个无赖,可关键是杨易这个无赖下面有帮手,以多欺少这种事必须要发挥到淋漓尽致。
白元良在大缸里扑腾的厉害,但面上似乎没有丝毫的紧张,还有闲心抓起手里的酒壶喝上两口,他当然知道杨易不可能真的杀了他,这九呆子就是想让自己吃点苦逼自己就范。
缸里的水越来越热,白元良终于败下阵来。
“夜里出兵之时,让皇帝派出少量骑兵,马屁股后面全部绑上扫帚树枝,远远的在阵前奔跑,给凶狄人造成大光准备大举夜袭的假象,吸引凶狄人的注意力!你就可以乘机绕进杨树林,皇帝也能整装待备随时撤退。”
白元良说完一句,杨易点了点头向一旁塞着耳朵的猴尖儿指了指大缸下面的柴火,猴尖儿得令抽出一根烧的正旺的木柴扔到一边。
“你去救朔州北军,只能挑选骑术好的精锐,一人两马,以便救出北军后昼夜不停的逃跑。”
杨易又点了点手,猴尖儿得令继续从大缸下面抽出一支柴火扔到一旁。
杨易道:“那我如何摆脱凶狄人的追击?”
“蠢货!那还用说,当然是反向北面逃跑,往北行一日,再折返往东穿过幽州与云州的交接处一路南下,冲进浩荡连绵的翔山山脉,你的小命就算保住啦!”
杨易想了想,转身示意铁牛去将行军图取来。
已经满头大汗的白元良见状大叫道:“我都说了,还不快抽出一根柴火!”
杨易丝毫不理会他,接过铁牛取来的行军图展开仔细查看白元良所言的行军路线,果然如白元良所说这是一条极好的逃跑计划。
首先凶狄人大军都集中在朔州城的南面,自己救出北军后反向往北逃跑更可以让凶狄人措手不及。其次白元良所选择的路线就像是走迷宫一样九转十八弯,几乎每一次都是从凶狄人屯兵地点间的缝隙中穿过去,哪怕凶狄人骑兵再快,无论哪个点想要追赶自己都不是那么容易。
杨易看了眼哇哇大叫的白元良,表面无恙心下却无比惊骇,没有人知道这个酒鬼叫花子一样的家伙怎么会知道如此精细的一条逃亡之路。
“你确定今晚会有狂风沙尘?”
白元良道:“有没有你都已经跟皇帝讲了,此时有何可后悔的。”
杨易奇怪的看着白元良道:“你说你挺机灵一人,为何就不愿随我去见我父皇呢?”自从白元良拒绝自己将其引荐给皇帝时,杨易就开始对这个极其有谋略的酒鬼感到好奇。
“皇帝不会见我,我也不敢见皇帝,回去翻翻你们皇家祖训去!”白元良似乎懒得谈及此事。
杨易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转身要往屋里走。
“九呆子,还不放我出来?”白元良想要将手中的酒壶砸过去,摇晃了了下发现里面还有不少酒,又不舍的手了回来。
杨易回过头来,瞪着眼看了看白元良,又看了看左右家将道:“把这叫花子摁到水里涮两下,去马棚把马刷子拿来,使劲儿的给我刷干净!然后捆绑好了扔到客房里,不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