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你说得这个在……在理。”二黑哥不住地点着头,“怨不得当时从炕上往地下一站,就觉得两脚像是踩在棉花套子上,整个身子轻飘飘软绵绵的,像是漂浮在半空里面,你说得就是这个理。”
“你经历了那种生死折腾,你的精气神几近枯竭,是回家的意念在支撑着你,其实当时的你啊,身子骨已经没有多少分量,你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大兄弟,你就想想你二哥倒霉到啥份儿上了。半死不活地挪到到了边境,咱明明是志愿军,却被咱自己人当……当成了支前的民工,就差没被当成逃难跑反的了;这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吧,就是到门口这几步,浑身上下这都不是自己的了,愣是给扔在地下。咱真是倒霉他爹遇到倒霉他娘,算是倒霉到……到家了。”
“要我说啊,也多亏你刚走到门口,恰巧倚着了门,并顺势靠着门慢慢地滑到地上,要是当时你在睡梦中掉下来,肯定要比你从门上滑下来严重的多,估计得摔你个半死,能保住命,你就知足吧你。”
二黑哥听我说到这份儿上,神情上突然愣了愣,怔怔地看着我。一时间,他这一突兀的变化,竟把我也给看愣了。我心中不免一阵嘀咕,紧接着反问二黑哥道:“咋,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