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怂了?
秀姨你时不时改变立场,这真的好吗?
小迷暗自叹息,她当然知道秀姨的心理,唉,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失败,居然没有办法坚定秀姨的信心。
不是秀姨喜欢变来变去,立场不坚定,而是她总会基于寻找对小迷最好的想法,无意识地根据现实情况做出变化,一时支持小迷为脱离齐国公府而努力,一时又觉得依附于齐国公府也不错,一时觉得小迷应该有婚嫁自由,一时又认为有齐国公府帮忙张罗也挺好……
总之,之所以会忽左忽右,如墙头草般转化自如,一切皆源自她自动衡量何种决策对小迷最有利的本能。
她才不在乎什么叫出尔反尔,哪种决定对自家小姐好,她就偏向哪种。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无论她怎么改主意,都不会背着小迷,更不会违背小迷的意愿。如果她的意见与自家小姐的相悖,那苦心劝谏,若未果,就听小姐的。
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小姐指哪里她就打哪里——秀姨的想法从来就这么简单粗暴。
“……小姐,不是秀姨对你没信心!”
见小迷听了自己的提议沉默不语,秀姨急了,担心她多想,急忙补救解释:“而是时间不够呐,赵无眠那人又太狡猾,将咱们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却一声不吭,保不准在什么时候就猝不及防来一下,这样的人,不宜得罪啊。”
况且还有协议在呢,用过诚信符的协议,如果一方不同意,想改也改不了啊。
到时,若惹怒了齐国公府与赵世子,以为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办?
她是无所谓,关键是小姐,偌大一个齐国公府,底蕴深厚,实力莫测,怎么对付?
如果他们见软得不行,改为硬的呢?
其实,她觉得惊风少爷可以,配小姐也勉强……
又来了!
小迷抚额,对于秀姨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提的旧话,小迷现在只管淡定地听着,不予评论——早知她对赵惊风如此执着,当初就不应该将真相告诉她!
“……元气堂如何的,全是道听途说,赵无眠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打了十年交道了。”
对于元气堂的那个符师奖励计划,秀姨持完全怀疑态度,在她心里,元气堂比赵无眠危险多了,不说别的,单说元气堂若知道小姐没觉醒却能制符,还不直接将她当成怪物关起来研究了?
更别说若知道她是安香白氏的人,身具白虹血脉……所以,综合考虑,齐国公府还是相对好的。
如祁府那等卑鄙无耻妄想无名无份白占小姐的,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得逞,但以赵无眠为代表的齐国公府,自始至终都还算是尊重的,不曾使过阴私手段。
望着患得患失左右衡量的秀姨,小迷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任谁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建筑地基的雏形,结果被告知这皆是来自别人的恩赐,根本不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想想就够打击人的!
难道自己这一年多,几乎是白费功夫了?
心中难免沮丧,闹了半天,自己就是个笑话?
这太不让人活了!
素来淡定的小迷生出几分浮躁,如今的处境真不令人欢喜,仿若陷身温柔的泥沼中,不怪秀姨意志不坚定,斗志不强,连她偶尔都会有种自己太过矫情的错觉。
若是齐国公府与赵无眠逼迫于她,对她使各种手段,各种虐待,双方势同水火,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若不反抗就是引颈受戮,为自保激烈还击都是应当的,至少也算是英勇抗争,不苟且偷生。
但齐国公府没有。
非但没有,还将她视若上宾,锦衣玉食,一应用物,无不与国公府主子相同,没有半点强迫,亦不曾有恶言恶语,对她的各种要求各种追加条款,虽不尽赞同,却均应允,对方将她如公主般供养着,目的只是为了她能遵守协议,遵守她自愿签订的协议——如此看来,倒是她居心不良,一个劲儿地奔跑在背信弃义的道路上……
作死而顽冥不灵?
矫情的“贱人”?
不自由毋宁死,只是想要一点自由,咋这样难呢?
小迷叹气再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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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二龙山,过了二龙山,就是大元城。”
赵无眠指点着窗外云雾里时隐时现的远山,对小迷解释着。
“哦。”
小迷微眯起双眸,眺望着云层里隐隐绰绰的山脉,从飞船上俯瞰,一左一右两条山脉蜿蜒起伏,连绵至天际。高耸的山脊,起起伏伏,远望倒真似两条巨龙盘旋而卧。
“嗯,名字很贴切。”
小迷淡笑附和,神色自然。
自从那天经过深刻的谈心后,赵无眠自觉已经对小迷推心置腹,将利弊关系点得不能再明白,他以为小迷是聪明人,聪明人最让人喜欢的就是懂得识时务,不会再做无用功,更不会亲手毁了自己的大好局面。
在赵无眠的认知中,白小迷就是小孩子气性,任性之举,先前在祁府,不懂人情世故,一朝打击虽瞬间成熟,这种速成的长大虽然使她通透许多,但距离世事练达还差了不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折腾,总之,应该到此为止了。
“到了大元城,可能要委屈小迷一二了,”
赵无眠提前打招呼:“不要随意外出走动,即使有秀姨陪同也不可擅自出行,最好与我同进同出。”
“摄政王祝寿期间,大元城会格外热闹,你与秀姨从未来过此处,还需慎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