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在电话中说道:“他们什么时候听过我?我只不过是压制他们而已!他们不听我,我也懒得去鸟他们!”
老唐这火爆的脾气,在电话之中,就能让梁健听得真切。对于华京的这个唐家,梁健接触不对,事实上也是他不想多接触。在他的印象当中,唐家的那些个人中,没几个是正人君子,小人倒是不少。梁健感觉自己要走的路与他们不同,这些人都是依附家族的,梁健却是在一步步稳稳当当地当自己的官。所以,听到老唐的抱怨,梁健反而就放心了,他说:“爸,那你也就别管他们了。我有空见他们一面,没空的话,也只能素不奉陪了。”
但是,老唐却说:“可这次……恐怕不行,你得应付他们一下。”梁健问道:“为什么?”老唐回答道:“你应该也知道,你老爷的遗嘱当中,当时写着,唐家的所有产业链,都由我来主持。这些日子以来,唐家的产业链都不怎么行,唐家上下如今有些入不敷出。这一点,我也是有责任的!你老爷也真是,当时干嘛让我去主持这个唐家!打仗我行,发展经济显然不是我的长处嘛!现在唐家上下收入减少,不少人对我有意见。这次,到江中来的这几个人,是想看看江中投资的机会,你暂且接待他们一下吧。”
梁健眉头皱起,他知道现在上面对家族渗透地方的事情很敏感,管得很严,如果帮助家族在江中做事,搞不好就要落得一个以权谋私的罪名。他梁健到江中不久,根基也还不稳,他不想落得这样的罪名。所以他说:“爸,既然你不想做这个家主,为何还要坐在这个位置上?让贤不好吗?轻轻松松,你也不会饿死。”
老唐却苦恼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你说‘让贤’,把这个家主让给谁?二爷老了,况且他的性格也不是最佳人选。让给唐宁一、唐靖宇,还是老幺、老七?有合适的吗?你老爷把这个家主的位置让我给,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人选的缘故,假如让那些人去做,我们的家族很快就会出乱子。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牵扯出很多的成年烂账,给国家添麻烦。”掂量着老唐的这话,梁健觉得也有些道理。
按照他现在的身份,真不想去管家族中的那档子烂事。但是,老唐毕竟是他的父亲,在家族中还有唐一、蒙蒙这些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人,他也不得不管。梁健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家族中那些人,要来也可以,要我接待也可以,要来投资也可以,但是必须合法经营、依法办事,否则我不欢迎。”老唐道:“这些话,我完全同意,到时候,你也跟他们说一下。”
说着,老唐就挂了电话。梁健的心绪有些纷乱,为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梁健开始翻看桌上的文件。当了常务副省长之后,每天要处理的文件不少,如果真要认真去看,每天就是看文件、批文件,就可以把一整天的时间给虚度掉了。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梁健当然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
他的文件一般都由秘书牛达进行分门别类,一般性过目的文件放一摞,要批的文件放一摞,涉及分管领域、职责所在、需要审阅的文件放一摞,牛达还会把一些重要地方,用铅笔画出来,这样处理起来就有轻重缓急,时间也节省不少。梁健这天傍晚,就全身心投入到了与文件的作战当中去了。
沉静下来之后,时间就如沙子一般过去,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办公室的灯忽然被打开。牛达走进来说:“梁省长,天暗了,对眼睛视力不好。”一投入,不仅连时间都忘记了,连光线都没有注意到。其实,外面还下起了小雨来了。梁健让牛达把那些处理好的文件都抱出去了,独自一人来到了窗前。
秋雨斜披在下面香樟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梁健就索性打开了窗子,一阵雨水和树木的湿香味就冲了进来。梁健不由自主地就吟起了一些句子:
人生天地一叶萍,利名役役三秋草。
秋草能为春草新,苍颜难换朱颜好。
篱前黄菊未开花,寂寞清樽冷怀抱。
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
这是着名爱国巾帼秋瑾的诗句。梁健在大学时期曾经去过绍兴,参观过秋瑾故居,当时也是一个秋天,在故居当中读到这首诗歌,一下子就记住了,再也不能忘记。今天也不知是何原因,又忽然就记了起来。
当然,此刻的梁健并不是悲秋伤怀的人了,这诗情画意也不能完全刺透他的意志。所以,他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关闭了窗子,出了房间,对牛达说:“我去食堂吃饭,晚上还要回上来。”牛达忙跟了出来,陪同梁健一同去小食堂,自己你也去食堂吃饭,晚上陪同梁健加班。
梁健倒也没有特别的班要加,他是在等待华京唐家的那班人。唐家的人既然晚上要到,肯定会来找他。他是这么猜测的,所以就待在办公室里等着,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果然,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梁健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手机显示是来自华京的。梁健接了起来,是一个有些刺耳、有些熟悉的声音:“梁健,你在哪里?”按梁健如今的身份,不称呼他“梁省长”,而是直呼其名的,不是华京的高层,就是家族中那些不懂规矩的人了。
梁健也没有给对方客气:“你是哪里的?我没存你的电话。”其实,梁健早就已经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唐靖宇,按照家族的血缘,可以算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