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淡淡道:“金总理的七公子暂代了我的课,大概一时兴起吧。”
欧阳倩听到“金总理”三个字,微微失神,随之就担心起儿子。见他面上似乎很平静,没有怨愤之色,感慨儿子性子越发沉稳,又觉心酸。
她自己倒不觉如何,只心疼儿子,说到底,都是金铨的儿子,却是不同命。
欧阳倩一贯有骨气,正如当初金家不肯她入门,她便没将怀孕之事说出,离开金家后,独自抚养儿子。二十年来,她对金铨有恨,但却不会被恨意蒙蔽操控,在她看来,她和金家再无瓜葛,儿子也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再苦也没想过去求助金铨。金家的富贵她不稀罕,她自信自己教养的儿子,不比金家那些少爷差,但为人父母,偶尔也会为儿子心酸。
“我想辞了学校的工作。”桃朔白说道。
“辞职?”欧阳倩担心他是一时冲动。
桃朔白早在刚才就有了腹稿,这时说道:“其实我早先就有打算,本想着这个学期结束就辞职,眼下既然停了课,干脆就不去了。我之前构思了一个故事,有个报社很感兴趣,只等写出来就能发表,稿酬还算丰厚。”
欧阳倩见他早有打算,便没有反对:“你有主意就好。”
商议定,隔了两天,桃朔白就去了学校。
校长闻言很惊讶,以为他是因为被停课而不高兴,忙解释道:“欧阳老师,事情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啊,停课只是暂时的。”
“您听我说,我是因为有别的安排才打算辞职,现今只是适逢其会,将辞职的事提前而已。”
校长劝了几句,看他态度坚决,只有无奈的同意了。
桃朔白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迎面不时碰到女学生,这些女学生纷纷向他问好。桃朔白到底不是原主,他是不习惯见人就笑的,气质也不是斯文温雅一类,反倒冷冷淡淡,颇是疏离。
女学生们虽看出异样,只以为是老师被停课情绪不好。
“欧阳老师!”有个女学生从身后追上来。
桃朔白转身,但见这女学生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黑黝黝的辫子,清丽、淡雅,恍如晨光中盛开的百合。看到她,脑中就蹦出一个名字,冷清秋。
人如其名。
“清秋,有事?”桃朔白如同原主那般和她说话,只除了以往温和的笑。
冷清秋看似冷冷清清的性子,却十分敏感,何况金燕西对她的纠缠十分明显,所以她很清楚欧阳被停课的原因所在。
“欧阳老师,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冷清秋很讨厌纨绔公子金燕西,又对欧阳的文采一向敬仰,自然不愿意金燕西总占着位置。
“我今天来是辞职的。”
冷清秋很惊讶,同其他人一样,将原因归结于金燕西的蛮横强权上。冷清秋不舍这样一位好老师离去,也越发厌恶金燕西。
不远处,金燕西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嫉妒。
在桃朔白出了校门后,金燕西迎面走上来,笑的很是虚假:“欧阳老师,这么巧?你的课不是停了吗,怎么想起到学校来?”
桃朔白只是冲金燕西点点头,错身走过。
金燕西皱眉,又笑着追上来:“欧阳老师,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抢了你的课?你的气量不会这么小吧?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算赔罪,好不好?”
桃朔白目光在金燕西的脸上一扫,暗暗觉得古怪。
金燕西的性子可不是这般和气,更何况是对着“情敌”。
总不会是“鸿门宴”吧?
“不必了,我已经和学校辞职。”桃朔白婉拒邀请。
“辞职?”金燕西更惊讶,却也没觉得内疚,反而依旧笑着:“以欧阳老师的国文造诣,辞职太可惜了,再说现在找一份薪水丰厚又稳定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啊。说来你辞职和我倒是有点关系,放心吧,以后若是有什么好工作,我会为你介绍的。”
“多谢。”桃朔白不是原主,当然不会恼怒羞愤,平淡的点点头,叫了辆黄包车离开了。
金燕西皱皱眉,又笑笑,也就不将这人放在心上了。
金燕西对欧阳于坚并不了解,又见对方离开了学校,觉得对方挺识趣,如果他始终纠缠着冷清秋,那才是不自量力!
君肆因有事处理,这次小世界只有桃朔白一人。
此回要捉拿的鬼是只情鬼,且是一只男情鬼,不爱娇娥爱郎君。若仅仅如此,也算不得恶鬼,但这只情鬼一旦现世,不仅会引发一系列风月情债,到最后导致的结果都是死亡。
男男相恋不为世俗接受,情鬼生前痴恋一男子,但那人只当他寻常友人。情鬼嫉妒男子之妻,臆想男子对自己有情,只是苦于家族父母和世俗礼教才苦苦压制感情,慢慢儿的他心念扭曲,特别是当男子之妻难产而亡后,男子痛苦难忍,竟然殉情而死。情鬼为此疯狂,他盗出男子尸体,求一位妖僧做法,将男子魂魄请回阳间,诉说自己深情,要和对方冥婚,生生世世不离。
可想而知,男子又惊又怒,劝解不成,拼着魂飞魄散也不愿冥婚。
所谓执念成狂,一念成魔。
情鬼不能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他抱着男子尸体自焚而亡,死后一直在世间寻找痴情人。
一开始,情鬼寻找和男子相似的人,附身在他们喜爱的女子身上,诱导他们情根深种,最后蛊惑他们为情殉葬。后来他开始不满足,他盯上俊美出众的男子,自己也化为男子,要和男子相爱,再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