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洗手间里又突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响声,那声音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徐风的眼前一晃而过全是血淋淋的画面,吓得登时脸上血色褪尽,被顾希平从门口推开的时候人都在颤抖。
“你们都先出去。”
顾希平的语气里压着山雨欲来的气势,连纪言风都像是一下子被他震慑住,半晌反应不过来。徐风见状刚想开口就被顾希平一个眼神打断:“都出去,给我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再不开门,你们就撬锁。”
“你凭什么……”
“凭我现在是他唯一想见的人。”
纪言风讶然地看着一字一句说出这话的顾希平,心中无数的不解困惑甚至还有醋意翻涌而来,但是却因为顾希平那平静坦荡的一眼而尽数按捺住了。
他想起顾希平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我信你。
徐风还在门前跟顾希平对峙着,这时纪言风却上前一步强行拉开了他的手。
“你放手,你……”
“不想他出事就跟我出去。”
纪言风眼底压着一抹寒意,看得徐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65
所有人都依言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乃至走廊上都充斥着一种让人无法喘息的压抑。
徐风压不住心头的烦躁,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可是颤抖的手怎么也打不燃火。纪言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状若平静,心底却翻腾不止。他在心中反复咀嚼着顾希平的那句话。
凭我现在是他唯一想见的人。
凭我现在是他唯一想见的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其实只隔一扇门的距离,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个清楚。但是顾希平给他的眼神是希望他能够相信他。
所以纪言风只能压下所有的不安和焦躁等在这里。他甚至想问徐风要上一根烟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钟意,他到底是什么人?”
过了片刻,徐风终于点燃了手里的烟,他狠狠吸了一口,却呛得喉间一片辛辣,咳了半晌才又气息不定地问道:“他和姜承也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为什么感觉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
“我还想问你,你却来问我。”
“我认识姜承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徐风说话间并没有注意到纪言风的脸色变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个钟意,看到他,我就有种是顾希平在阴魂不散的感觉。”
“你少他妈胡说,钟意就是钟意,什么顾希平阴魂不散。”纪言风厉声打断徐风的话,表情一瞬间冷到了冰点:“你说话注意点。”
纪大少这一脸护犊心切的样子让徐风忍不住想反问一句,你跟那个钟意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纪大少恨不得向全世界高调宣布他们两个关系,这样就可以把那些觊觎他媳妇的牛鬼蛇神都给吓退。
纪大少虽然答应了顾希平要给他五分钟,可是徐风这边半支烟还没抽完他就已经按捺不住想破门而入了。而事实上,门里的人比他更加焦灼,卫生间里已经听不到打砸东西的声音,但是那种无声无息的静谧让人更加感到恐惧。
顾希平趴在门上仔细听了片刻,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小声的啜泣才长长松了口气。
“小承?”
顾希平试探着敲了敲门:“小承,能听到我说话吗?”
“别那么叫我!”
门里传来姜承粗暴而痛苦的声音:“别那么叫我!”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呢?你的希平哥不是一直都叫你小承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说你狠想见希平哥吗?你现在打开门就能见到他。”
“你骗我,他已经死了。”说到那个死字的时候,姜承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但是隔着一扇门顾希平依旧能够听到他不安的喘息和哭泣声。
此刻的姜承就像是大半个身子都浸入水中的人,若是再没有人拉住他,他会让自己溺毙在痛苦中。
“小承,你还记不记得荏苒这首歌,这是你写给顾希平的第一首歌,你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不肯出来,你活得像个小疯子一样,经常大半夜都能听到你在房间里高声唱歌,房东差点因此把你们扫地出门,最困难的时候你们只能靠方便面充饥,连交水电费都成问题。那三个月你瘦了足足二十斤,直到荏苒这首歌终于通过总监的认可,你们拿到了第一份薪酬,结果交完了水电费和生活费,你们只剩下几块钱,但是你们依然很开心。”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只有……只有……”
“你看过我的字迹不是吗?你不是也说过我和顾希平很像吗?”
顾希平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钟意和顾希平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却让你觉得莫名的相像。”
门里的人不再说话,但是顾希平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几乎就在那锁解开的一瞬间,顾希平猛地拉开了门,门里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跌了出来,顾希平趁势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你放开我!”
被抱住的一刹那,姜承猛烈挣扎起来,甚至不惜对顾希平拳打脚踢,顾希平并不挣扎,而是一动不动任由他发泄。那些拳头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