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安静了很久,很久。那缓缓浮出地平线的朝阳,温柔的伸出它的触手抚摸着整个大地。
“那艾德为什么选择我那里?”我打破了久久的寂静。
“因为,”艾文回过头来,看着我微笑,“你我已经定下了契约。”他的笑荡溢在朝阳的温暖中,残留在黎明的流逝中。
我不解,什么时候和你定了那个所谓的人类和吸血鬼的契约?我在心里问着他。我相信艾文绝对知道我在想什么,只不过他就是不来道破而已。
艾德的死,很突然,但是他的子女却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突然,反而是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件事。在艾德的死亡报告中,填的是突发的心肌梗塞。在艾德的葬礼上,艾文没有出现,应该说,从艾德家人来的时候,艾文就不曾出现在人前。
艾德的墓就在艾文的那个前面的那一排里。艾德的丧礼很简单,只有他的亲人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布萨一家和我也来了。这一天,天色灰朦,似乎上天也想为艾德的离去而流下几滴泪水,可是却又像那已经伤透了心的人再也流不下一滴泪水。我和布萨他们来到艾德的孙子利奥的面前,向他表示哀悼和劝慰,而利奥却只是微微释然的笑了一下,对我们说:“多谢几位的到来,送我祖父最后一程。多谢。”
“利奥,”布萨对他说,“别太难过了。”
艾德下葬之后,我们便要离去,当我转身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在艾德墓不远的一棵树后面,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的目光是朝着我们这边的,只是我看不清那两个人,隐约中我觉得其中一个应该是艾文,而另外一个,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在艾德下葬之后的当天晚上,艾文不见了。我思忖着,也许是去看艾德了。果然不错,我在艾德的墓前找到了身穿黑衣的艾文,看来白天我见到的那两个人里其中一个果然是艾文。
这天的月亮异常的美丽、明亮。月光下,我很清楚地看到了艾文的双眼带着哀伤。
我们两人站在墓前沉默了很久。“艾德,”艾文开口轻声说道,“在我沉睡之前就已经预知会有他这个人了。两百年前当我沉睡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是艾德的曾祖爷爷泰勒·布雷斯·萨斯特,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类预言家。泰勒给我作了预言,当我两百年的沉睡醒来之后,便会有人来接应我,那便是艾德。而那个时候的艾德已是个将踏进棺材的人了,即使我那兄弟要来害我身边的人,也只不过是杀了一个本来就要死去的人。”
“预言?”我问道,“为什么是两百年?”
“我不知道,只是泰勒这么说了。”艾文摇摇头。
“那么那个泰勒呢?你为什么又要沉睡?”我继续问道。
艾文和我已经离开了墓地,开车在回去的路上,他说道:“两百年前,泰勒给我们吸血鬼一族的教皇,也就是我的父亲作了一个预言,而就是那个预言把我父亲惹火了才会被送进了审判之塔里。而我,那个时候已经被那兄弟排斥,我只能算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长老。其实我并不在乎什么地位,我喜欢自由,在我成年之后,我便开始接触外面的人类世界。所以当我知道泰勒的事情之后,”艾文停了下又接着说,“我便买通了守卫进了审判之塔里,和泰勒交谈了一整夜。泰勒和我非常的投缘,我们俩在那一夜里的交谈使我们成了好友。于是我便想办法救他,而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是契约。”
说到这里,艾文没有把怎么做契约告诉我,就好像是他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一样。我想,不说就不说吧,以后总会知道的。
“我的那位兄弟比我早一百年出生。”艾文说道,“他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儿子,血统纯正。而我是我父亲和人类女人所生的孩子,我母亲生下了我之后便死了。我的血脉里只淌着一半吸血鬼的血。所以,他看我极其不顺眼,而我父亲疼爱我胜过对他的疼爱。”
“所以他就找你的麻烦?”我明白地说,原来这种事在吸血鬼的家族里也是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正当艾文要回答我的时候,砰的一声,汽车的轮胎爆了。
“该死!”我下了车,看看那爆了的轮胎,对车里的艾文说,“艾文,这里离布萨家不远了,把车推到路边,我们走回去吧。布萨的车里没有备用轮胎。”
但是艾文似乎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犀利而警觉。我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去,在我们的正前方,站着三个人——三个穿着黑夜披风的人,哦,姑且说是人吧。
艾文下了车,站在了车前面,两只手自然的插着裤袋里。我没说话,安静的站在原地,因为我也猜到来者是谁了。
“噢!艾文!我亲爱的弟弟!”中间的那个人开口说道,话语间无不透露出一股邪恶之气,“真是好久不见了,有两百年了。”
艾文嘴角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已经两百多年没见面了,安瓦尔,我的哥哥。”
哥哥?那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安瓦尔就是艾文说的那个要害他的兄弟了?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灯光的原因,在这个安瓦尔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很难说明的情感,就好像是在沙拉酱里面混进了几十种不同味道的水果制成的水果沙拉一样,有酸有甜,有苦也有辛。
“艾文,”安瓦尔一直在笑,“你说我们都两百年没见了,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