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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许佑宁十分平静,好像很能理解康瑞城为什么要向她提问。
康瑞城十指交叉,手肘抵在膝盖上,微微俯着上身看着许佑宁:“你告诉我,杨姗姗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杀你?”
许佑宁忍了忍,结果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康瑞城不解的眯缝了一下眼睛:“阿宁,你笑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先问这个问题。”许佑宁慢慢地收敛笑意,“不过,既然你好奇,我就告诉你答案吧。”
“嗯,”康瑞城说,“我在听。”
许佑宁缓缓开口:“如果你了解杨姗姗,你就会知道,杨姗姗是一个娇蛮自私,而且多疑的人。还有,她最大的爱好是穆司爵。因为我到穆司爵身边卧底,最后还怀上穆司爵孩子的事情,杨姗姗对我恨之入骨,所以她想杀了我。”
长长的一段话下来,许佑宁一直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不是关乎到自己的生命。
康瑞城并没有无条件地相信许佑宁的话,怀疑的看着她:“只是这样?”
事实当然不止这样。
可是,许佑宁并不打算如实告诉康瑞城。
让康瑞城知道全部实情,等同于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以后只要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那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给她带来危险。
目前的情况对她而言,已经够危险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增加难度系数。
想到这里,许佑宁迎上康瑞城的视线,不答反问:“这样还不够吗?还是说,你心里有所怀疑,我给出的答案和你预想的不符合?!”
许佑宁的语气有些激动。
医生特地叮嘱过,许佑宁最忌情绪波动,会影响血块的稳定性。
“阿宁,你先冷静。”康瑞城急忙解释,“我只是习惯了这样多问一句。”
许佑宁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换个问题吧,你肯定还有其他想问的。”
的确,康瑞城还有一个很想问的问题。
康瑞城深深看了许佑宁一眼,过了片刻才说:“刚才,穆司爵替你挡了一刀。”
“……”许佑宁早就猜到康瑞城不会忽略这件事,并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和康瑞城对视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也很意外。”
实际上,许佑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只知道,穆司爵替她挡刀的那一刻,她的意外一定全部写在脸上,康瑞城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她急切地解释、或者否认什么,并没有任何意义。
她承认可以承认的部分,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样更能说服康瑞城。
康瑞城往后一靠,拇指抚过下巴颏,意味不明的问:“你觉得穆司爵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明显吗?”许佑宁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他还忘不了我啊。”
许佑宁没有犹豫,她也不能犹豫。
穆司爵替她挡刀,这件事太令人震惊,也太容易令人起疑了。她的正确反应是,她应该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而不是等到康瑞城问起的时候才去思考。
现在,她一旦迟疑着沉吟,反而更容易引起康瑞城的疑心。
听完许佑宁的解释,康瑞城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许佑宁知道,这代表着康瑞城很满意她的答案。
许佑宁没有猜错,接下来,康瑞城的语气软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许佑宁摊了一下手,眉眼间一片疏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怎么办啊。”
康瑞城又抚摩了两下下巴,语气里意味不明:“真可惜。要知道,穆司爵从来没有过正式的女伴,你是第一个让他这么上心的女人。”
“可是,穆司爵是我的仇人。”许佑宁的神色倏地冷下去,眸底一片凉薄的寒意,“他明明知道外婆对我有多重要,可是,为了报复我,他杀了我外婆。就算他还我一条命,我也不会原谅他!”
许佑宁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绝,字句间满是沉积已久的恨意,足以另每一个听者都心惊胆寒。
康瑞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陷入沉默。
许佑宁看着康瑞城,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她一度以为,康瑞城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现在看来,康瑞城也是会心虚的。
午夜梦回的时候,康瑞城曾经从噩梦中醒来吗?
心底那抹沉沉的冷意,一直蔓延到许佑宁的脸上,她的神色看起来更加冷淡漠然,也把她的恨意衬托得更加决绝。
康瑞城误以为,许佑宁此刻的冷意和恨意,都是针对穆司爵。
他有些庆幸。
可是,许佑宁真正应该恨的人,是他。
康瑞城无法想象,如果许佑宁把恨意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会有多难受。
不过,他永远都不会让许佑宁知道真相,他会让许佑宁一直相信,穆司爵就是杀害她外婆的凶手。
康瑞城太久没有反应,许佑宁叫了他一声,语气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康瑞城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语声温和的安慰许佑宁:“阿宁,不要想太多,你的身体要紧。至于穆司爵——我们迟早有一天可以解决他的。”
许佑宁点点头,笃定地“嗯!”了一声。
康瑞城想起另一件事,接着说:“你脑内的血块,你也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叫人帮你请医生了。”
许佑宁心底一跳,掩饰着惊慌,努力表现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