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逞强,不过春生看上去也不强壮,季落倒是怕自己把他给压坏了。
一旁的阿达见了,让同村的姑娘照顾好自己的媳妇,上前弯腰道:“我背吧,我力气比较大。”
季落瞧他满头的血污,鼻青脸肿的,比春生还惨,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你刚才被那些盗匪打的挺严重的,山路难走,我可不能让你二次受伤啊!”
“没事!”阿达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结果不小心拍到伤口,那脸上的笑立马狰狞了起来,再加上脸上本就污浊不堪,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季落憋笑道:“行了,别逞强啊!就让春生背我,等他背不动了,再换你,如何?”
兴于唐在一边听着便觉得闹心,冷着脸开口道:“磨磨蹭蹭做些什么,天都快黑了,还想不想回去了?”
阿达见此,忙道:“大人见谅,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然后也不争了,帮着季落上了春生的后背,调整了位置,憨憨地冲兴于唐道:“大人,可以出发了!”
兴于唐看了眼趴在春生肩膀上,偏头拿眼睛看他的季落,冷哼一声,“走!”
季落趴在春生的背上,随大部队离开,他看了眼面前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的兴于唐,心里嘀咕着,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对他这么没好脸色?该不会那个家伙其实跟他一样,也有前世的记忆吧?
想到这里,季落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这么衰吧?
可是这一路上,看兴于唐对其他村民都非常和蔼可亲,甚至还会为了一些体弱的老人停下休息,可是一面对他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偶尔说话还冷嘲热讽,刺人的很。就连春生都偷偷地问他,是不是之前跟县令老爷有什么过节啊!
季落这下子可以确定了,兴于唐就是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在公报私仇。(╯‵□′)╯︵┻━┻
好气哦,连微笑都保持不了了。
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前世的事情还是善了不了,季落忧心忡忡地趴在春生的肩膀上,就怕兴于唐现在是县令了,拿身份压他。
他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到自己两次乡试没过的事情,夫子说了,他第一次是他们县令也就是兴于唐改考卷的,这次是邻县县令改的。他心里嘀咕,该不会他第一次没过,就是兴于唐搞的鬼吧!
看他见到自己一点也不惊讶,便知道他必然是之前就知道自己也在这个世界,所以才会面对他这么淡定。
喵了个咪的!这个混蛋!季落气呼呼地攥紧拳头,却发现手臂无力,连这个愤怒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他瞬间便郁卒了。
温热的气息接连不断地扑在春生的耳边,他紧了紧锢住季落双腿的手,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
季落本就身体疲惫,在加上山路颠簸,就像摇篮一样,一荡一荡的,便蹙着眉头睡了过去。
刚走了一半,便碰上了村里赶集回来的青年们,那些青壮年回到村里看到这一片狼藉,当即心里就凉了一大半,听了藏在地窖里那些村民的话后,知道是盗匪进村,便急急忙忙地要赶去府衙报案。
结果刚走到半道上,遇到了从山上下来报信的,便急急忙忙转了方向,赶着去山上,没想到恰好撞上了。
这一遇,自然又是一顿哭喊,兴于唐站在那儿,并没有吭声催促他们天色已晚,反而是让他们亲人好好团聚。
季生跟陈香身形狼狈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家儿子,见到自家儿子被春生背着,双眼紧闭,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当即眼泪就汩汩地往下落。
还是周边人及时说了当时的情况,还说是季落救的他们,两夫妻才没软了腿。
季生感谢了春生一番后,将季落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陈香拿帕子擦擦季落额上的汗珠,见他睡得香甜,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伤,才松了口气,至于村里人说的季落一个人干翻了一窝的盗匪,这话他们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自家儿子有多大能耐,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吗?这文质彬彬的,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胆子大的一个人上前去送死。
但是面对众人的感谢时,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这是应该做的。至于其中的端倪,自然是等儿子醒来后问个清楚。
等众人到了府衙,天色已然暗沉,兴于唐先是将一众盗匪关进了大牢,然后便一一记下众人的口供,细细辩判是不是夹杂了其他盗匪。因为盗匪们劫走的,不仅仅是季落那一个村子的,还有其他村的村民,人员复杂,不排除有其他盗匪假扮村民想蒙混过关。
季落睡醒时,衙门大堂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而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擦擦嘴角的口水,发现手臂还酸的很,但是比之前要好得多。
“儿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陈香第一时间发现了动静,连忙拿帕子给他擦擦脸,嗔怪道:“还跟个孩子一样,睡得口水都出来了!”
季落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连忙转移话题道:“主要是太累了,才会睡得这么香。娘,现在什么情况?”
陈香为季落整理了下衣襟道:“县太爷在审案子,看看是不是有盗匪藏在民众里了,方才还揪出来了两个,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其他没嫌疑的村民都放回去了,你一直在睡,爹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