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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中央情报局总部大楼——
棕黄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一双蓝色眼睛在树脂镜片后闪烁出锐利的光芒,三十二岁,出身圣地亚哥市,作为cia数千情报分析员之一的瑞切尔·帕顿,正站在门扉紧闭的小型会议室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贴满一整面白板的卫星照片、新闻剪报和密密麻麻的写满英文、俄文的各色便签纸。
她虽已三十多岁,且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的计算机专业,精通俄语,但在cia仅仅是一个较低级别的分析员,专门负责收集、整理各类从东欧工作站反馈回来的情报。
这些情报五花八门,但大部分是关于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的政治动向,内容包括这些国家电视媒体上的新闻、广播报纸信息、网络社交媒体上的传言以及对cia友好者主动提供的情报。
瑞切尔·帕顿将它们一一整理、归档,剔除不重要的信息,然后再把它们交给上一级的情报分析员。
但是她已经厌倦了总是被困在几台电脑、一部内线电话以及一个小隔间里,做着一些普通上班族都能做的事情。她想要上级重视自己,想要获得大幅加薪和升迁,同时证明自己拥有发现重要情报的能力。
尽管在过去的七年里,她失败了无数次,但是她从不气馁,瑞切尔·帕顿坚信成功的秘诀在于时刻做好准备,抓住每一个机遇,这个原理就像她酷爱的钓鱼。
在现代社会,事实与机密是无法永远掩盖住的,总有些微小的蛛丝马迹会在那些繁杂琐碎的证据中留下来。
就在上个月,在埋首整理从莫斯科工作站发回的情报中,瑞切尔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那便是有一位国际刑警卷入到了fss追捕帕西诺的行动中。这件事本没有什么,fss对外的报告上也说明,那位刑警被意外牵连到“猎狐行动”中,是个不幸的“事故”。
只能说是那个警察的运气太差,在非常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非常不恰当的地点,结果就是被帕西诺的手下当成是fss的特工关押起来,还被严刑拷打。
这条情报原来已被瑞切尔同组的分析员迈克·韦恩按照上级的要求,筛选除去,无需列入上交给局长的报告中,但是瑞切尔却对那个警察非常感兴趣。
——为什么里乔·唐·帕西诺在发现抓错人之后,不是杀了他灭口,而是将他继续关押在底层货舱里,直到被俄罗斯海军拦截呢?
瑞切尔不信帕西诺有那么蠢,审讯了那个警察一昼夜,都辨不明他的底细。
除非那个警察拥有什么信息,是帕西诺很想要知道的。
可是瑞切尔也明白,她的疑惑其他特工们肯定也会注意到。着年头,双重间谍或者和黑手党沆瀣一气的腐败警察也不罕见,但上面的头儿们却丝毫不刨根问底。
难道那个警察实际是cia派出的间谍,只是在法国工作而已?
可万一他不是呢?
昨晚,瑞切尔怀着强烈的好奇偷偷阅读了更高级别的情报信息。对她来说,破解同事的权限密码并非难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只要在后台删除登录、阅览记录就行。
接着,她惊讶地发现,从俄罗斯的内部行动报告看——这个警察只被提起了一次,而且只有几行字,且没有写明他的姓名、年龄、国籍等,只说是一位国际刑警。
这也许是出于保护证人的目的,可是不止cia,连fss都那么“保护”那个警察,不是更奇怪了吗?
尽管明白,如果尝试打开不应该打开的文件,可能会惹上大麻烦,瑞切尔还是非常想要知道这个警察的身份。
因为她有预感,苏莱曼号上发生的事情绝非俄罗斯官方通报的,帕西诺畏罪潜逃那么简单。
瑞切尔仔细审视着贴满白板的俄罗斯新闻剪报、帕西诺的私人行程表以及那些详细到每个小时的细枝末节的事件,肯定帕西诺当时“劫持”远洋货轮苏莱曼号,绝不是在逃亡。
当然,这样的调查她必须得绕开上级去做,否则功劳很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在这里,每个情报分析员都极度渴望自己的工作能力获得上层的赏识和重视,竞争已高度白热化。
而发生在俄罗斯的“猎狐行动”,正是cia目前关注度最高的国际事件之一。
不过幸好,要查出那个警察的身份并不太难,她可是一个在“兰利①”工作的黑客,只要黑进icpo的数据库,她就能查阅一切她想要知晓的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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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a.m.。加勒比海东部,泰西斯岛。
温润的海风,像细柔的发丝拂动着卡埃尔迪夫沉睡的脸庞。
他侧身躺着,薄薄的被子下一丝不挂,左胳膊横压在旁边的枕头上,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正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兰斯……我爱你。”
在梦中,同样一丝不挂的晏子殊正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唤他起床。明媚的阳光下,那随海风轻轻飘荡的黑色发丝闪耀着美丽的光泽,撩动着卡埃尔迪夫的心。
“子殊……我也爱你。”
含情脉脉地回吻着晏子殊的唇瓣,卡埃尔迪夫抬起右手抚摸他的长发,而后左手也亲昵地抚上晏子殊的肩膀,顺势将他压在身下——
“啪嗒。”
一声异响让卡埃尔迪夫的美梦瞬间消失,他倏然睁开眼睛,便看到穿着灰色运动t恤以及白色休闲长裤的晏子殊,正站在床前,弯腰捡着一本硬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