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颤抖的双手拆下自己的宝石胸针,用胸针扭开了那扇门。众人慢慢走进黑暗的房间里,蹇宾凭着一双猛虎的眼睛首先看清里面是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大人!”齐之侃抽出腰间的剑防卫。
“……不用,这里没有人……没有活人……”蹇宾颤抖的声音让大家更加恐惧,连蹇宾都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蹇宾没法说下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银白色的月光倾斜而入,皎洁的月色本应充满神圣感,但再圣洁的光芒也无法净化这个房间里收纳的罪恶。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子,巨大的甚至装了一个人,小的也最起码装了一双手,整个房间都是盛着许多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或尸体的一部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畸形。
“蹇宾,那不是——”陵光几乎要尖叫,“那个毛人——”
不止那个他们初到马戏团时就有的毛人,还有那个巨人也被做成了标本放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大概是体型的关系,这是唯一一个没有泡福尔马林的“人”了。
孟章突然瞪大双眼直直地往前走,仲堃仪疑惑地跟在后面,孟章越走越近,直到眼睛里的泪水决堤而下,喉咙才渐渐有压抑不住的哭腔。
待仲堃仪看清眼前的标本时,顿时后退一大步跪倒在地,“世子!”
玻璃箱里的,是一个长着鹿角的人头,那个人与孟章足有七分相像,正是孟章的哥哥,本该继承天枢公爵的天枢世子!
“……哥哥,我想起来了,哥哥为了保护我——”孟章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但话里却又是那么可怕的事实,“他们杀了哥哥,在我的面前……砍下他的头……他们……穿着骑士制服,胸前绣着众生教的标志!!!”
来自天枢森林的艮墨池一直跟着仲堃仪,听到这里,连身为狼人的他也不禁毛骨悚然。
另一边的蹇宾无声地流泪,虎目凝视着一个精巧的玻璃箱,里面竟是一个长着马蹄的甚至还带着脐带的婴儿!
蹇宾轻轻抚摸着玻璃箱,温柔地说:“叔叔会带你回家。”
一直站在蹇宾身后的齐之侃立刻猜到这个婴儿的身份,捂着嘴抽泣。
陵光未曾看过如此恐怖的景象,若不是裘振和公孙钤在身边稳定了他的情绪,恐怕早就飞出这座庄园。
阿离也不好受,他和庚辰相互搀扶着,勉强维持着冷静和镇定。
执明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有个罩子罩着一个画框,里面是一块带蛇鳞的皮。
“……果然是因为这个,老爸被刺杀没有死去却被割了后背一块皮!就是因为这个!众生教教皇沉迷收集畸形人!”执明怒吼,“我们的不幸由陛下先祖而起,但是巴芬利用了这点让教皇对我们的畸形产生执念,恐怕陛下已经遇害了!阿离,让庚辰发射信号,遖宿的子爵很快就会挥军直上!”
众人恢复神智,镇静下来后决定立即离开庄园,却在大门遇到教皇和他的骑士们。
“哇,哇,哇,各位公爵和瑶光侯爵,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教皇撕下他在人前那张伪善的脸孔,贪婪的目光扫视着陵光的翅膀,孟章的鹿角,蹇宾的尾巴,还有执明脸上的蛇鳞,“今天是便宜本座了,巴芬让本座等太久了,本座不想等了,什么长生不老刀枪不入,呸,收集到四大公爵,本座就是钧天独一无二的主人了,到时候要什么没有?!给本座上,不用留活口!”
蹇宾冷笑,右手手上从不离身的戒指瞬间还原成他的魔杖,左手虚握凝聚出一团电光,“既然你知道我是天玑公爵,还能这么自信吗?”
教皇显然早有准备,几个巫师走到阵前戒备。显然所谓的猎巫也不过是清洗罢了,只要听话就能活下来。
蹇宾虽然厉害,但架不住五六人轮番对抗,而余下的一行人也与人数接近他们三倍的骑士相持不下。
“教皇!我带人来救你们啦!”这时,之前被派往天权的主教带着他的信徒赶来。
教皇抚掌大笑,“哈哈哈,神明还是站在本座这边!来得好!”
话音未落,教皇便被制服在地上,他又惊又怒地抬头,“主教”撕下脸上的□□变换身形,那分明是穿着主教衣服的莫澜子爵!
“哟,没想到吧?堂堂天权的子爵是巫师!”莫澜笑眯眯地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信徒们从宽大的袍子里伸出连弩指着还在反抗的骑士,为首的人摘下兜帽露出清秀的脸庞。
“乾元?!”执明看到来者后一阵愧疚,“对不起了,收留你们的时候我还承诺要找到开阳侯爵——”
“没关系,”乾元拿着连弩的手抖了一下,“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阿离惊讶地看向执明,“开阳——”
“对,房间里不是有一双鹰爪一样的手吗……”执明闭上眼,放轻声音,“……那就是开阳侯爵了。”
阿离也闭上眼,尽管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那个黑暗的房间带来的恐怖和恶心仍然那么深刻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蹇宾看了陵光一眼,“之前对不起你,现在我还债了。”说罢,抢过齐之侃的剑,一剑一个巫师,把跪在地上的巫师中的叛徒全杀死了。
裘振立即痛苦地抱头,“啊——”
“裘振!”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