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池皇后一点这样的特质都没有,叫永嘉帝以为能再寻得一个贴心人的愿望彻底落了空。
这儿女亲事实在是一门难解的债,永嘉帝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忽然道:“你怎么不给老三老五打算打算。”
言语之间,已经是怪皇后这个做娘的不称职了。
“陛下还说呢,”皇后抱怨地开了口,话语里有着很深的不满,“阿灼那个不省心的实实刺我的心就罢了,阿煜也不知哪里来的牛心,我与他说什么都不听!”
皇后这么气愤,永嘉帝反倒是笑了,“这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有什么主意!”池皇后怒容,冷笑着,“我还不知道他么,他分明是瞧不上人家。”
这就是在指之前的事情。虽然没有特别明说出来,但宫里都是这么传的。害得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做不得王妃,在宫里蹉跎难熬了许多日子,不知承了多少风言风语。
永嘉帝听完皇后的抱怨,面上倒是露出了深思的模样,缓缓开口道:“煜儿的婚事,不能草率了。你也别急着给人定下,慢慢挑就好了。”
皇后心里一惊,脸上却是继续方才的模样,“哼,那孩子倔得很,谁理得他去。偏阿灼一个没心眼儿的,跟着他哥哥胡闹!”
“老五还是孩子心性呢,”永嘉帝安慰了皇后一句,“大选时挑一个稳重些的,压一压性子便好。男人成家之后,什么好不了,说不得还能帮衬他哥哥呢。”
最近恭王的表现,当今还是很满意的。回禀采办一事时,条理清晰,那账本子做得也很好。平日里,在他亲哥哥的衬托下那么不起眼,永嘉帝也实在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还有这样的才能。
“成吧,”皇后状似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两个猴孩子先这么着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只是贤妃那儿还得走个章程,总不能就这么随口定下了。不若大选之时,陛下再赐婚?”
其实永嘉帝对谁娶荣国府的女儿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他是觉得贾元春不错,模样家世都好,给太子是极般配的。可心中总有个刺儿,叫他不那么想把人许给东宫。如今看来,许给肃王正是刚好。但好东西不先给着最喜欢的儿子,又叫永嘉帝有些不乐意。
皇后看出了黄帝的为难,抿嘴笑着:“我们这儿说的热闹,却不知人家怎么想呢。那可是她家的女儿,孙女儿。不若到时候叫荣国府的来一趟,臣妾探一探意思才好。”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永嘉帝点点头,暂时定了这么个主意,又道,“吃饭吧,菜凉了。”
说了这么遭话,总算可以好好吃饭。池皇后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提起了筷子。
且说荣国府这头突然得了大姑娘回府的消息,简直是受宠若惊。真是里里外外都聚到一处去了,站在院门口等着人。元春由小丫头扶着进了府,一见到王夫人与贾母就已经止不住眼泪,哭着拜倒在地。唬得一众丫头婆子忙去扶。
忙乱之间站起来,几人双目一对,便又哭了起来。几个年轻姑娘受不得这样的气氛,也纷纷红着眼睛落起泪。
跟在元春后头的小太监噙着笑,“各位诰命暂且莫要伤心,且听咱家颁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众人忙擦了泪,肃容下拜,等着小太监传话。
这小公公慢条斯理传了池皇后的话,不过一个意思,说是贾女官在宫中尽职尽责,恪守有礼。皇后念其身份德行,特允许贾元春回家探亲四日。
贾府众人听到这话何不大喜,再三谢恩。那一头凤姐颇是伶俐,见那小太监训完话,便使了个眼色。忙有机灵的婆子奔出去传消息。外头有贾琏候着,少不得给这公公一番好处。
一番忙碌毕,总算是把人送到了屋子里。
因着黛玉宝钗等人从不曾见过,少不得又是一番相认。然后各自落座。元春擦着眼泪道:“今儿我倒是回来得巧,姐姐妹妹们都在。”
贾母搂着她,开心得眼角弯弯,“今儿我们正好逛园子,你来了,便齐全了!”
其实贾母和王夫人都有心问一问元春回来的真正原因。但碍于现在这个场合也只得按捺下,问她在宫里好不好等话。
元春自然说好,只是眼里总是忍不住落泪。
说话之间,那宝玉从外头冒冒失失闯进来,“大姐姐回来了!”
王夫人忙斥了一句:“还这般没分寸。”
可姐弟多年不见,谁还管这个。元春拉着弟弟,又哭又笑地说:“好好好,果然是长高了!人瞧着也精神!”
然而姐弟二人几乎是抱头痛哭。
林黛玉坐在远处一些的位置,瞧见这一幕,心中也很是伤感。一颗心几乎要从这里马上飞回到扬州去,去和父亲团聚。她唏嘘着,倒也落了泪。不是为别人,倒是为自己为父亲。
她抬起手帕悄悄擦了,却见旁边薛宝钗痴痴地望着前头,一时不解,“宝姐姐瞧什么呢?”
薛宝钗回过神来,继而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觉得大姐姐就这般回来一趟,日后还是要走实在叫人伤怀。”
林黛玉心道:人总是要散的,一时热闹终归还是冷清。为此伤怀,实在不必。但这话倒是合她喜散不喜聚的性子,只是当前这个场合她不便不讲。于是便略劝了几句,便丢开了。
其实薛宝钗哪里是为这个伤怀。原她也是借着祖上的功德得了一个小选的资格。却因为兄长的胡作非为,现今前途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