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命雅妍送姚含嫣离府,姚怀远静静坐在书房中继续查看书信。
经嫣儿一闹,她的心境似是好了不少。
但手中这书信却是越来越糟心了。
皱眉继续翻看书房信件,姚怀远暗暗心惊。
念安竟是早已筹备好了刺杀!
日子就定在北军返都那日!
念安怎会做出这般愚蠢的打算呢?
惶恐不安地饮下一杯凉茶,姚怀远笑出声。
关心则乱。
她却是大意了。
北军返都的日子一改再改,早不是早前定下的日子了。
明鸢死时,尚在十月,如今已是敦化元年一月了。
一月呀!
记过良玉身侧有文薏坐镇,姚怀远安心的上榻。
明日,她还要去储府祝寿呢!
许是吃寿宴时,良玉阿姊便会至储府吧?
若是那般,那便是好了。
良玉阿姊一家团聚,她看着也欢喜。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翌日。
姚怀远醒时天蒙蒙亮,待梳洗罢乘轿来到储府门口,储府还清冷得紧。
望着高高的府门,姚怀远微微失神。
六年了,这还是她登基后,头一次光明正大来储府。
“明相?”储府的婢子见姚怀远到了府门,忙将其迎到府内。待迎客的茶点上好,左相储庭芳也跟着出现在姚怀远眼前。
“左相……”
起身与储庭芳见礼,姚怀远头次发觉眼前这位寿星老了。
纵然她的眼睛还一如旧时那般明亮,但那鬓边的老态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
“右相客气了。”
垂手稳稳一扶,储庭芳含笑将姚怀远推回到主位上。她昨日接了旨意,让她好好招待明鸢。
“今日能看到右相真是庭芳的福分。”
客套着将心绪压下,储庭芳面上有几分疲态。
“左相大寿,鸢来,本就是应当。”
一面寒暄,一面命身后的小仆献上礼物,姚怀远端坐着久久没说话。
见姚怀远来了厅堂也只是静坐,储庭芳淡淡道:“不知右相如何看此番科举?”
祈国的科举是冬月时考的,二月便会发榜。而此番主考,却是明鸢与她的二女儿雪衣。
“该中的自然会中。”低眉与储庭芳答话,姚怀远道,“左相真是忧心天下。”
“右相多虑了。”挥手退下众婢,储庭芳默默拉住姚怀远的手,自顾自的说,“老臣只是想知道右相心里头的想法。”
储庭芳不愿信朝臣口中的明相是个奸臣,也不愿信眼前这个女子是曾经的女帝。但这些话却是白纸黑字写在她家玉儿传下来的密诏里。
玉儿怎会动了传位给明相的心思?
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单看这眼底的形势便不是传位的契机。
“帝心臣心,该是一般无二。”回握储庭芳的手,姚怀远话锋一转,“左相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也没什么风声……臣只是听说,今日昌王会返都。”储庭芳颤巍巍地递与姚怀远一封密信,“这信是陛下命雪衣带回来的。”
“什么?”
接过从储良玉那处来的密信,姚怀远不敢去拆开。
此时昌王明明不该回来!储相手中不该有密信!
但此时却是一切都有了……
“明相?”催促一声,储庭芳也想知自家长女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嗯……”颤着手拆开密信,姚怀远被“鸢可为君”四字惊得失了心魄。
良玉阿姊竟是存了死志?阿姊在欺她?
将密信攥到手中,姚怀远强装镇定道:“陛下现在去了何处?”
“许是去了城外。”
盯过姚怀远的神色,储庭芳闭紧眼睛。
自打从良玉那丫头口中听说她对君王有意,她储庭芳便再也不奢望这辈子能守住良玉那么个与众不同的女儿。
但丧女之痛如何能承受两次?
“城外?”
想到今日是储良玉迎众军回都的日子,姚怀远心稍安。
“左相不必忧心。陛下她只是……”
姚怀远话音未落,储雪衣的声音已传到了厅堂中。
“母亲!”储雪衣带着哭腔,“母亲!陛下遇难了!”
“什么?”被储雪衣带来的消息镇住,姚怀远沉沉气,低声问道:“如今形势如何?”
“不妙啊!”抹泪与姚怀远道过君王不但身负重伤且重了剧毒,储雪衣跪到储庭芳身前,“母亲……雪衣愧对君主……”
“起来!这不怪你!”起身合上门窗,储庭芳拉着储雪衣立到墙角,叹言道,“这都是命数。”
“如何是命数?”姚怀远抢在储庭芳逐客之前,低声问道,“储大人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雪衣……雪衣……雪衣还想说……陛下或是命不久矣。”跪抱住储庭芳,储雪衣低泣道,“陛下遇刺时,雪衣就在其身侧……雪衣以为,陛下这次或是撑不住了……”
“怎会?”姚怀远敛住心神,“会不会是陛下的缓兵之计?就如上次祈山一行,陛下从那般高的地界跌落都无大碍……”
“哪里是无大碍……”储雪衣含糊不清道,“陛下失足的样子臣没瞧到……但上次陛下失足未醒时,臣就侍奉在榻前……彼时陛下虽未清醒,口中却一直唤着‘阿远’。那时文薏便怀疑陛下邪神入体,但我们二人一番商议,又觉得只要身子是陛下的,里面是何人根本无关紧要。谁料,陛下一回都城,就忙着将吏部的诸位臣子换成阿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