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陈望之合着眼睛,嘴唇翕动,“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同你回台城去……我不同你回去。我不是他,你不认错人。我很快就要走了,你死了那条心罢。”宇文彻还是一语不发,陈望之有些委屈,辩解道,“那是宫里,我一介臣子,如何能在宫中盘桓?本来就许多人笑话我。况且你赶我出来,不是发过誓,再不要与我想见么?”又放软了口气,道,“你要我随你回宫,不怕我杀你?你根本不怕我,是不是?你觉得我不会认真杀了你。其实,我……”忽然腰间一重,好像被手臂环抱,陈望之脸上发热,叹口气,道,“你总也不说话,可见当真生气了。明明是你说错话,做错事,为何你要生我的气?你一生气就不说话,躲起来,不来见我,让我空着急。我等着你,等啊,等啊……你也不来……你是嫌弃我罢?”提到“嫌弃”二字,突然当头犹如浇下一盆冰水,全身发冷,大汗淋漓,旋即清醒。他哪里是蜷缩在宇文彻的怀抱之中,不过是那件白狐裘,袖子垂下,刚好搭在身上。且是宇文彻所用,故而沾上了沉水香的气味。陈望之又羞又愧,暗暗咬牙,道,“陈望之啊陈望之,亏你——”狠狠抓了两下掌心,直至抓出血来。这才望向残灯冷烛,心念电转之间,终于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