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打量了眼宗桓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凤君大人的蛊毒便是在那段时间种上的,母蛊……应该是在武王身上。”
宗桓眸中闪过厉色:“若朕杀了武王,”
“母蛊死,则子蛊亡,供体立即毒发身亡。”
宗桓沉默片刻,摆手道:“你退下吧。”
等人走了,宗桓手里的岱山砚台已然被他捏成碎末,当年他不该心软留下宗旭的性命,否则哪会沦落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境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乌黑的小脑袋探了进来,那个叫他劳心劳神,茶饭不思的小妖精闪身进来,玉洁粉嫩的脸颊上挂着狡黠的笑,轻快地朝他走来。
“御书房重地,你怎可擅闯……”
宗桓正要训斥他,忽然眼前一片莹绿色的光芒闪耀,近百只萤火虫齐齐飞舞,那个微笑的男孩穿着浅蓝色锦衣,在这片绿光中挥舞衣袖,想要把试图逃跑的小虫驱赶回来。
他额上渗出薄汗,气喘吁吁道:“我捉了许久才凑够九十九只的,你看到它们,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他原以为这小崽子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原来并非如此,他其实比谁都细心,也比谁都容易心软。
宗桓眸中沁出丝丝笑意,他踏入那片绿光中,把这天下仅有的宝贝纳入怀中。
他问:“为何是九十九,凑够整百岂不是更好?”
苏漾皱了皱鼻子,理所当然道:“因为笑口常开活到九十九啊,人不能太贪心的!”
“朕偏要贪心,朕要与你百年好合,一天都不能少。”
第77章
苏漾的身体逐渐痊愈, 虽然还是消瘦,可到底恢复了元气,从他能上蹿下跳去御花园捉萤火虫便可见一斑, 宗桓深思熟虑后作出决定,如期举行册封大典。
大晋王朝自古便有男妻的先例, 便是帝王也不例外,这些男皇后有个别称,曰:凤君。
虽然童家宝并非真正的男子, 但那日在中秋夜宴上,宗桓站在凤仪楼之巅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加上千秋殿上空天降异象的事已经在民间传开,这世上又有谁敢反驳?他这凤君之名可谓当之无愧, 无可指摘。
此时承乾宫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虽说苏漾这几个月日日与宗桓同吃同住, 早已有了凤君之实,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下面伺候的人难免要沾光。
苏漾坐在宗桓怀里, 神色呆滞, 待王德全笑意盈盈地宣读完圣旨,用尖细的嗓音道 :“钦此,凤君大人接旨吧。”
他还是不能接受现实, 若当真做了凤君,岂不是又要同宗桓欢好?他可还记着呢,童家宝就是被宗桓做死在床上的!!
系统:“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苏漾分析给它听:“你之前说过, 原主死了我才能穿过来,我来的那天他们不是才欢好了一宿,他身上又没有别的伤痕,不是做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
系统:“……”竟然无法反驳。
苏漾简直委屈到不行,他身上的痕迹最近才消散干净,对宗桓还是有些恐惧的。
宗桓见怀里这小东西又发起呆,伸手捏了把他腰间的软肉,苏漾被他捏得脊背发颤,连忙接过圣旨,嘟囔道:“奴才谢主隆恩。”
相处了这样久,宗桓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这小东西平日里都是自称“我”,没大没小不成规矩,只有事情不顺遂他心意的时候才会自称“奴才”,算是变相的抗议。
个人习惯,无论有没有记忆,都是不会改变的。
宗桓使了个眼色,王德全与阿虹便领着人出去,偌大的承乾宫登时变得空荡荡的,苏漾靠在男人宽厚的肩上,手里不轻不重地撕扯明黄的圣旨,很是郁闷。
宗桓掰过他的脸,危险地问:“你不想和朕成婚?”
哪里是不想,分明是不敢!!
苏漾湿漉漉的黑眸闪了闪亮光,他问道:“若是和你成婚,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问题是宗桓始料未及的,和自己成婚有何好处?恐怕天底下也只有他会这样问,和帝王成婚,万里山河与之共享,是万人之上的凤君,权势地位唾手可得,谁见了他都须得讨好奉承,从今往后便再无人敢对他不敬,他可以随心所以,肆意妄为。
这些是宗桓想给这个男孩的,只是他不曾想过,他的宝儿可想要这些。
宗桓望着那双满含期待的杏眸,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只好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只要朕有,只要你要。”
苏漾自是高兴不已,他问:“此话当真?”
“自然。”
苏漾抿了抿唇,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
宗桓也不催,自顾自拿起奏折批阅,过了好半晌,怀里的小崽儿拉扯他的衣袖,他抬眸问:“想好了?”
苏漾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极严肃地说道:“你若是和我成婚,做了我夫君,那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
宗桓眯起眸,幽幽地问:“难道朕待你不好?”
苏漾被他瞪了一眼,小腿都开始发颤,他硬着头皮道:“这是不同的,你想啊,民间的夫妻都是相敬如宾的,有什么事都是夫妻一起商量的,哪像你这样,总是对我为所欲为,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若蚊呐,要不是宗桓就贴在他身上,只怕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宗桓皱眉,道:“朕何时对你为所欲为,不让你说不了?”
苏漾急道:“比如昨晚……你都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