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血口喷人!”
崔俣不理会一蹦三尺高的荣炎彬,继续淡声道:“我只是游景之时,在一处偏僻院落偶遇这位姑娘,当时这位姑娘正晕倒在地,身上有些……狼狈,非礼勿视,我身为男人不好靠近,便立时退出,通知了王家下人。至于东西……许是与这位姑娘相约之人取走的?”
这话说的并不重,话内隐意,却是微妙极了。
一个女子,还是有主的外室,跟着男人前来,不好好服侍男人,到处乱跑,一身狼狈的晕倒在偏僻院落……光这场景,就足够人脑补各种香艳小故事。
只怕是与情郎私会,丢了东西不好交待,便赖了上崔俣!
荣炎彬这时反应倒快,指着崔俣:“是你!我这小妾好端端赏景,你过去调戏于她,还打晕了她,偷走了她身上东西!”
林芷嫣不知道荣炎彬还有这一出,这样的脏水泼到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不会有好名声,□□炎彬是她男人,这样境况下,她不好让男人没面子,便配合的嘤嘤嘤哭,一边哭,一边还害怕的看看崔俣,朝越王投去求助眼神。
荣炎彬再蠢,也是她能拽住的唯一一个人了,人生赌局至此,她已没一点退路,必须帮助荣炎彬,她才能有赢的机会!
荣炎彬大喜,指着崔俣:“此事由不得你抵赖!”他还转头给越王建议,“若无人证,我就去请那长安半仙崔道爷过来,半仙道法精深,掐指一算就能真相大白!”
崔俣闭了闭眼,长长一叹后起身:“随你们怎么说吧。”他看向越王,推手行礼,“看来殿下今日会有些忙,家务事非三言两语就能审清,如此,在下便先告辞。”
“你不许走——”
越王还没说话,荣炎彬却急了,扑上前去拽崔俣。
这次没用杨暄出手,荣炎彬动作的那一刻,越王已经令下护卫上前,荣炎彬指尖还没沾到崔俣衣角,就已经被踹飞了。
身体突然间被大力撞飞,重重落地,明明没摔到脑子,荣炎彬也是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越王已经大声开骂:“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口口声声讨伐这位,就是长安半仙崔道爷!你还污他调戏你小妾,偷你小妾东西,他要什么能没有,需要调戏你小妾!”
荣炎彬仍然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林芷嫣都忘了哭,半晌,才尖叫出声:“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半仙崔道爷!”
越王眸光冷戾:“本王还会骗你们不成!”
崔俣手负于背后,下巴微抬,发丝随风轻拂,身上轻纱罩衫如水般漾开,挺如修竹,雅秀如玉,整个人似从水墨画上走来,与庭中凡蝗搿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风采,这样的品貌,他不是半仙,谁是!
越王看着崔俣,眸底闪着惊艳:“这俩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先生,本王替他们赔个不是。”
崔俣摇摇头:“不必。”
越王没第一时间厉声阻止,只怕也是存了些疑心,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他只否认没拿东西,因无证据,许有些苍白,加上调戏别人姑娘……就太过荒谬了,越王不会再信。
崔俣心思转动,面上不动声色:“在下不知这二位为何栽赃,但前些日子,在下曾在街上与他们有些龃龉。殿下慧眼,定能明察秋毫。在下并不觉得受了什么委屈,只是此处事忙,在下委实不该多留了。”
再加一条前缘,万无一失。
越王眼睛果然眯了几分,看向荣炎彬的眼神更加冰冷:“竟还有此事……”
“无论如何,污蔑先生就是不对,还在本王面前,”越王也没回崔俣要走的话,挥了挥袖子,淡声道,“先打四十板子吧。”
现场气氛陡转,护卫行动很快,迅速拿着工具过来,也不用越王再次下令,当着众人面,按住荣炎彬,“啪啪啪”就开始打板子。
荣炎彬这时倒不懵了,却也不敢硬气了,板子打在身上那疼啊……
他一边哭,一边求饶:“饶命啊……求越王饶我一命……”
越王不为所动。
荣炎彬从小到大被打的多了,别的时候不长心,被打时无比清明,求越王没用,他立刻变了招,冲着崔俣方向费力揖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半仙,求半仙开恩啊……”
崔俣神色表情没一丝变化。
呵呵,老子管你去死!
荣炎彬又开始自己抽自己:“小的给半仙赔罪,求半仙求个情,饶小的一命……”
他倒是够狠,下面挨着板子,上面还能狠手抽自己。
起初荣炎彬出场时,现场所有人对他表现很是瞧不上,鄙视,嘲讽,嗤之以鼻,可现在见他如此惨状,又难免起可怜之心。其中就有几个,频频看向崔俣,似乎很期待他说一两句话。反正荣炎彬虽然过分,崔俣也没受什么正经伤害,罚了这些,已经够了么。
人就是这样,无关自己的事,情绪变幻总是那么自由。
道德绑架,哪个年代都有啊。
崔俣不看越王,也知道越王是故意的。算不上杀鸡儆猴,也算侧面告诉他一些事。
比如他是王爷,手握权柄,想把你怎样就能把你怎样。给你脸,是瞧的起你,你也别太自傲,今日能抬你,明日就能压你,想活的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讨好他,忠心他,为他办事……
杨暄面具底下眸色微暗,唇角勾起讽刺弧度。给颗糖打一棍子,无处不在的敲打,平衡心术,帝王手段,他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