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麟煊特别简省的把陆持大哥陆苗小妹的称呼直接变成了大哥小妹,陆爸爸陆妈妈竟然也没觉得有啥不对,闻言立刻笑道:“你大哥出去跑步了,说是要坚持锻炼身体。苗苗还没睡醒呢。那丫头跟小衡一样,睡觉死沉死沉的,别说是放鞭炮了,就是放炸弹也炸不醒他们。”
顿了顿,又笑道:“别管他们,你吃你的。反正饭菜都在灶上热着,他们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卫麟煊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自己进厨房盛了一碗粥,捡了两个煮鸡蛋,呼呼噜噜地吃完了一顿月子饭,胃里暖洋洋的,整个人都舒服了。
卫麟煊刚刚吃完饭,陆衡也迷迷瞪瞪地从楼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飘下来了。作为一个生物钟特别准时的年轻人,陆衡并不是被屋外连续不断震天响的鞭炮声吵醒的,而是被自己饿醒的。
饥肠辘辘的小少年幽魂一样的飘进厨房,很干脆的给自己盛了半盆粥,又拿了一盘煎饺子和两个鸡蛋,端着这些东西回到饭厅坐下来闷头吃饭,原本吃饱了的卫麟煊看着吃相香甜的陆衡顿觉食欲大振,整个人暗搓搓的吞了吞口水,起身去厨房盛了半碗粥,陪陆衡继续吃了一顿。
用盆解决早餐的陆衡嫌弃的看了一眼卫麟煊的小半碗,忍不住说道:“你得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我吃完了。”卫麟煊看着陆衡面前的小盆儿,忍不住解释道:“我是陪你吃。”
“那好吧!”已经把一盆粥都喝光的陆衡舔舔嘴唇,捧起小盆说道:“我还要再去盛一碗,要不要帮你盛?”
卫麟煊:“……”
最终陆衡吃了两盆小米粥两个鸡蛋和一盘煎饺,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已经习惯了洗碗这种工作的卫麟煊自动自觉的收拾碗筷进厨房。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陆妈妈见状,立刻尾随进去,从卫麟煊的手里接过碗筷,笑着说道:“大过年的,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小孩子干活,都去玩吧。”
卫麟煊刚要开口,人已经被陆妈妈推出去了。陆爸爸也数落陆衡:“你怎么能让麟煊洗碗呢!”
好歹也是过来做客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这孩子也太不讲究了。
陆衡嘿嘿一笑,总不能说俩人是在自己家里习惯了所以就放松警惕大意了。
还好陆爸爸只是说了一句,没往别的地方想。陆衡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说道:“那什么……吃的有点撑,我和卫麟煊去处逛逛消消食儿。”
陆爸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注意鞭炮,别被炸着了。”
陆衡点了点头,推着卫麟煊上楼换衣服。
东北的冬天特别冷,即便是白天也能到零下三十多度。
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到今儿早上才放晴。一整夜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村落,远远望去,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房顶墙头全都是白的,就连枯木枝杈都裹上了层层银装。西北风呼呼一吹,枝杈上的残雪就簌簌的往下落,只有奔跑在村子里的孩子们手里拿着红纸包裹的鞭炮,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裳。
寒风凛冽,呛的人嗓子发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清新味道,呼吸的时候能看到明显的白雾从口中飞出来。
卫麟煊和陆衡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刚刚过了三十儿,村子里是没人清雪的。只有精力旺盛的孩子们用脚踩出一条条羊肠小径,而小径两旁的积雪已经堆积到没过脚踝。
有小孩子尖叫着呼喝成群,分成几队人马堆雪人打雪仗。东北的雪很黏,将白雪团成一团打在人的身上,就会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要是不使劲儿拍打它都不掉。
并肩行走在村子里的卫麟煊和陆衡就一不小心被“流弹”击中,蓬松的雪团儿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啪的打在卫麟煊的胳膊上,雪团四溅开来,在胳膊上留下一点儿残雪,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痛感。
陆衡笑嘻嘻的从兜里伸出手给卫麟煊拍了拍,雪花儿在手里融化,西北风一吹,整个手心都凉冰冰的。
卫麟煊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把陆衡的手捂在手心,给他呵气。人多眼杂的,陆衡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卫麟煊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只是心里难免怅然若失。
下一秒,就觉得衣服兜里沉甸甸的,是陆衡把手伸进自己兜里了。
卫麟煊会心一笑,心满意足的把手插进兜里握住陆衡的手,两人下意识的往没人的地方走。
地处偏远的乡村,就算是这两年生活水平高了,也并没有多少现代化工业的痕迹。尤其是在人群聚集地的村落之外,一马平川的田地被积雪覆盖着,天地间到处都是一片纯白,就连微微起伏的山林都沉淀着隆冬的寂静。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漫无目的闲逛,两串脚印从村落里弯弯曲曲逶迤的牵扯到脚下。
卫麟煊突发奇想,拉着陆衡非要在雪地里作画。说是作画,其实就是两个人在雪地里绕着弧走,在雪白的毫无痕迹的积雪上踩出一个心形。然后,卫麟煊拉着陆衡在心形中间躺了下来。
“我喜欢这里。”感觉到身下的湿润冰冷,卫麟煊看着头顶仍旧是一片寂静的天空,心神放松的徐徐说道:“因为这里和你特别像。”
热闹,安静,广袤,包容,最有人情味儿。
陆衡伸手戳了戳情话满点的小卫总,温声说道:“这里也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