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稍一沉吟,缓声道:“训练战马的确不能急于求成,又是野性十足的烈马,训练起来自然是难了些。”
“王爷之见,我们当如何训?”冯缓道。
稍稍又一沉吟,褚珩眉头微微皱起,正要开口,榻上的小白狐跳下来,停在他面前。
昂着小脑袋看褚珩,伸出小爪子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褚珩低头望向它,弯腰抱起。白软钻进他衣服里,在他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圆溜溜的脸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诧异连连的冯缓和宋疾。
“若是这些马儿能有这只白狐这般有灵性,能听懂人话,那我们训练起来就不愁了。”冯缓道。
说到这句,褚珩看向怀里的白团子,指尖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狐狸与马皆属于四脚兽,马也能听懂人话的,看我的飞驰便知道了。”略微顿了顿,“它们之所以不好驯服,想必对我们有不满。”
宋疾瞪圆了眼睛,“王爷说笑,畜生而已,说的怎么跟人似得。”
褚珩淡淡一笑,道:“人有时不如畜生。”说着话题一转,“我随你们去马场看看。”
去马场自然不能带狐狸去的,褚珩大手将他揪出来,可白软却爪子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肯离开他的怀抱。
褚珩蹙眉,然而看着毛茸茸的的小东西缩在自己怀里,心下一软,随它去了。
出了院门,一路到马场,路上引来不少家仆、将士们的瞩目,个个诧异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谁人不知他们的王爷生性冷漠,哪里想,却带着一只白狐狸四处走动,更把那活物揣在怀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白软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四处张望,好不惬意。
褚珩与将士们讨论驯马之事,白软露出圆圆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圆乎乎的脸蛋,乖乖巧巧的听着他们说话,如同长在褚珩怀里似得,看的人心肝颤。
不过,天气炎热,窝在褚珩怀里几息时间,便从他衣服里钻出来。
褚珩扯了扯它的耳朵,将它按回衣服里,白软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奋力挣扎想要出去,但最终被褚珩还是按在了衣服里,只露出毛茸茸的的耳朵和后脑勺。
白软缩成团,一张狐狸脸带上了不高兴,不过,一声马的嘶鸣,让他不由的脑袋缩了缩,随后从褚珩衣服里露着一双圆眼往外瞧。
褚珩不过刚牵过一匹马,还未飞身骑上,却遭来马儿的敌意,他勉强拉住缰绳,脚步扎稳踩在地上。
“王爷。”宋疾他们上前,语露担心。
褚珩伸手示意他无碍,随后一只手轻抚马毛,以此来安抚。
可那匹马儿半点不给面子,马鼻子里带着哼响,马蹄子急躁躁踏着地面,做出一副攻击人的架势。
眼见着下一刻就要将抵褚珩,白软见状,探出小脑袋来,对着那张马脸,毫不客气的伸出爪子挠了上去。
众人:“……”
怀里小东西的这一举动叫褚珩惊讶之时,更担心它被马伤到,赶忙将它按回衣服里,把手上的缰绳递给一士兵。
白软却又探出脑袋来,伸长脖子看了眼那烈马,见它已经乖了下来,才收回视线,乖乖的缩在褚珩衣服里不动弹了。
褚珩低眼吃惊的看着怀里的狐狸。
此时,白软只留给他一个白绒绒的脑袋瓜和两只抿啊抿的耳朵。
褚珩讶然,又抬眼看了看安静下来的那匹马。
那匹马乖乖的任凭人牵着,一张马脸上带着说不尽的委屈。
“王爷,这是领头马,它若被驯化,其他的马儿就好驯了。”宋疾惊喜道,不由得对褚珩多了几分敬佩,同时也不由得对那只白狐狸有了几分好感。
褚珩含糊嗯了一声,后又看向衣服里的小白东西,将方才它伸爪挠马脸想个通透,心中大定,这狐狸不是一般的有灵性。
看来自己这是捡了个宝。
褚珩轻轻揪了揪小东西的耳朵,又摸了摸它的后脑勺。
白软探出脑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上喵。
见它这般乖巧可爱,一向不苟言笑面目清冷的褚珩不经轻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见他笑白软跟着可爱一笑,大尾巴从衣服里抖出来,开心的摇啊摇。
褚珩心情变好,大手按着白软,将它好一番揉毛,后心满意足的继续看驯马。
那匹领头马让人乖乖骑了两圈,等停下来时,似乎还记着刚才那一记挠,鼻腔里哼哧哼哧的,不太乐意的与褚珩距离太近。
白软也不是不讲理的狐狸,从衣服里探出小脑袋,圆不溜秋的眼睛与那匹马对望。
“你,你别这么看我,我已经听话了。”那马先开口,一张马脸好不委屈,“你为何帮助人类?”
白软眨了眨眼睛,尾巴摇摇,“这是我娘子,我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可听在马耳朵里却瞪圆了那双大眼,接着憋笑的哼哧了两声。
见它不信,白软并未泄气,小蹄子在褚珩怀里蹬了蹬,道:“想必你也知我是妖,化成人形时,我与娘子很恩爱的,我们还拜堂成了亲。”
那马一愣,大眼水当当的看着它,脸上写着不敢置信,沉默片刻,开了口,“人妖殊途,你好自为之。”
白软一愣,默然良久,目光炯炯的开口,“你一匹马,懂得倒是挺多。”
那马一笑,接着喟然一叹,“这是明面上人尽皆知的事,总之,你好自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