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要是你结婚的话,我应该就会死心吧。你不是单身的话,至少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多么愚蠢的想法,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这是他从我身上学来的愚昧的行径吗?
在我连番讯问下,林挚解释了自己和文怀认识的经过:“昨天我看到周小姐在大门外探头窥看,是我主动跟她接触的。我和她聊到你的事,她很憔悴,我可以看出来她一定哭了很久很久,于是我就提议她来硬的,逼迫大家就范。裙子是我陪她去选的,因为周小姐不太懂这些,都是我教她的,可能怀表就在那个时候落下了。”
一切真相大白。
“我明白了。”我故作冷静,正言厉色地跟林挚定下约法三章:“听着,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跟文怀见面,我的相亲对象也不行,知道吗?”
林挚委屈地点点头。
“还有,不许你胡思乱想,不许你想得这么悲观。”
林挚更委屈巴巴了。
“不许你把以前学会的一套教给别人,让别人勾引我。”
林挚似乎知道自己真的错了,低落地再缓缓点头。
“最后最后!”我威严的表情渐渐平和,声音也变得轻柔,温柔之余却也稍显无奈:“喜欢我的话直说好了,以后再也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
林挚马上愣住了一动不动,大概是不知所措,半天才羞红著脸,腼腆地问:“那......你、你喜欢我吗?”
他这一句问得我哑口无言:“我......”
老实说,林挚喜欢我,我是高兴的,就像是有一个人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感觉,仿佛自己好像成了谁的支柱,成了谁不可或缺的存在般。可是...林挚于我而言又怎样的存在呢?
弟弟?
我脑海中冒起的第一答案就是它。然而,我不得不承认,他在我心目中跟父亲、母亲,或是老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处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感情,暧昧而难以区分。
我不懂如何回应他。喜欢?不是。不喜欢?我出奇地说不出口。明明只要和文怀一样,决断地拒绝就行了,可是我狠不下心。
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我作出了这样的回答:“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我才意识到自己作出了多么愚蠢的回答,我不敢注视他一眼,害怕他会给予让我难堪的反应,也不敢久留,害怕他会再度质问,于是,我就只能含着悔意夺门而出。
六年了,大家都成长为更成熟的人,只有我还留在原地,面对麻烦时,除了逃避,一无是处。
作者有话要说:
很纠结的一章。
第20章 第十九章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向别人暴露了匮乏的性知识,所幸的是,对方是我最亲密的老哥,所以我没为这失态负上不堪,和难为情的后果。
虽然我和老哥偶有矛盾,但我至今还没遇到过比老哥更随和的人。他容易相处,为人单纯善良,所以即使我在他面前出了什么糗,我也绝不会感到难堪。
恐怕谁也有过相似的经历。自己在别人面前出糗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马上哄笑,然后又马上忘了。或是马上哄笑,然后逢人就说起你的糗事。
老哥是哪一种呢?两种都不是。他在我出糗后的第二天,给我递来了一本满是洋文的杂志。那本西洋杂志光是封面已相当引人注目,那是一本满是金发碧眼性感女郎的杂志。懂?他知道我缺乏那方面的知识,特意给我来个纸上谈兵。
杂志上大部分的模特儿都只有两块布挡住胸前双峰及下身,部分更是半裸,只用手挡着乳.房。
那本杂志算是刷新了我的观念,也算是满足了好奇心之类。我很平静地翻著杂志,并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但老哥的反应却让我感到疑惑。虽说如此,但先疑惑的,其实是他。
他偏著头盯住我,狐疑地喃道:“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好奇问,可以有什么反应?
他理所当然地说:“男人该有的反应。”
那我不是男人囉?我说。
“也不是。”老哥一脸怀笑,“你像汉哀帝那样就不一定了。”
断袖之癖?我随口应了一句。这些冷门的典故,我也不过在书本上草草略过一遍,实际是如何一回事,我也说不上了如指掌。
“是啊,你该不会对女人没兴趣,喜欢男人吧?不然就是性冷淡了?”老哥像看热闹似的拿我开玩笑,让我感到极为不快。
“你才喜欢男人!你才性冷淡!”
我好像这么回击他了。
多年来,我都没认真看待过他当时的玩笑,因为那对我来说就只是玩笑。但仔细想,我当时果决地否定他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确实没喜欢过男人,或者说,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人,所以才觉得我不喜欢男人吧。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性取向,我从来没有认真在乎过,听起来貌似特别豁达、开放,其实不然,我只不过是未曾面对过因为什么取向而迎来的困难而已。
夜幕低垂。
会客室外搭起一个小戏台,正对面放了五张椅子。我坐在正中央的椅子等待开戏。说是一出戏,其实也不过一位伶人,五个观众,观众席上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家人,还有一个是谁,我也非常好奇。
我独自一人坐着发呆,紧张又兴奋的期待接下来的戏码,不一会儿,父母亲陆续坐过来了,跟在他们背后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