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依着指令端着汤走出了厨房,心里有一丝融融的暖意。
吃过饭,姜诚开着车上了路,听着导航“前方100米左转”“前方200米测速”心里一阵烦,最烦躁的那宗还数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淡漠的燕衡丝毫没有要和自己搭话的意思。烦烦躁躁地开到了目的地,结果副驾驶座上的那位还对自己情绪毫无知觉地下了车直接往山上去,走了几步才转过头看向拿着车钥匙站在原地的姜诚,眼神中是无言的催促。
得了,感情自己的生气电波半点都没有传到人家那里去。姜诚自讨个没趣,锁了车认命地跟上去,半开玩笑地和燕衡抱怨道:“燕道长,你们直男是不是都不关注周围人情绪的?”
燕衡正拿着手上的罗盘专心探路,没怎么听清姜诚的话,习惯性地反问了一句:“嗯?”
“算了,”看到燕衡在认真做事情,姜诚不好意思瞎说话打扰,泄气地摆摆手,“没什么,我刚刚想明白了,和你打交道得有一张无比厚的脸皮和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
燕衡听了也没多解释,扬手抛了一个锦囊给姜诚:“这里面装了个平安符,你挂在身上就好。若是等等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能稍微抵消一点不适感。”
姜诚接下锦囊周身摸了一圈,找不到能下手挂锦囊的地方,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cker,异想天开地把锦囊两端的绳子系了上去。好在锦囊不算大,绳子也足够长,视觉效果来看姜诚还是那个比较国际范的姜诚,并没有因为传统配色的锦囊元素增添半分土气。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中走了足有半个小时,姜诚感觉两腿酸软,看着前方燕衡不知疲倦的背影,此人居然还能保持着匀速前进的步子,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燕衡对于身后姜诚风起云涌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知,他皱着眉头看着指针乱窜的罗盘,不时地抬手折几枝影响判断的槐树枝桠来确保两人走的不偏道。
沉默地又走了十几里,姜诚又累又渴,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擦着汗摆手道:“燕道长坐会吧,这月老祠又不会长腿自己跑,你看那罗盘有什么用?”说着又啧啧后悔道:“早知道上来之前先随便找户人家问问路了,这样瞎跑真是在做白工。”
燕衡收了罗盘走到拿衣领给自己扇风的姜诚身旁,不着痕迹地帮他挡住了愈来愈晒的阳光:“配冥婚的月老祠只有走尸人和灵媒知道位置,你拿这个去问那些山脚下的住户,他们也是不清楚的,八成……”燕衡不再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已胜过了一切有力的语言。
八成还会被当作神经病赶出来。姜诚默默地给自己补了一刀。
坐了一会儿,姜诚渐渐缓过劲来,正打算喜滋滋地和燕道长宣布希望组织继续前进,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乐曲声,不由又坐下来仔细地聆听歌曲到底唱的是什么内容。
“爱情三十六计,要随时保持魅力,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一个粗犷的男声用黑嗓实力演绎着甜甜蜜蜜的小情歌,姜诚感到自己前二十几年用钱和爱认真塑造起来的音乐审美在这一刻轰然倾塌。
“睫毛弯弯眼睛眨啊眨,话说到嘴边怎么会!转!弯!”男声一曲唱罢,意犹未尽,很快就搭配着冒着粉红气泡的bgm来上了第二首。
姜诚听着嘴角抽搐,跟燕衡解释道:“其实我们当代流行音乐不是这样的……”
燕衡的表情则显得有些微妙,他看着不再乱转的罗盘指针指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意味深长地回姜诚道:“所以这不是当代的产物啊……”
姜诚听得懵懵懂懂,但还是在燕衡那句“歇息好了我们就上路”之后拍拍腿又站起身来,跟在燕衡身后七扭八拐地往偏道上走,一边走一边开玩笑道:“这大兄弟和andy可能很有话聊,两个人都属于灵魂歌手那一派的。”
灵不灵魂歌手燕衡不知道,但是那个未曾谋面的仁兄是个灵魂做媒他已经确定了八分。
姜诚见燕衡步伐坚定地朝歌声传出的地方走,遂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只是这路越走越偏僻,又拐过一个斜坡之后竟然没有了石阶。
“还走吗?”姜诚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耳边是余音绕梁的“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凄寒”,“万一是什么人把录音机掉那儿呢?这地方不像是正常人会走的路啊。”
燕衡步履不停,伸手扫过土路上堆积的落叶:“越是人迹罕至,便越是阴气旺盛。”
姜诚庆幸出门的时候没有为了好看而穿那双有点硌脚的马丁靴,而是穿的现在脚上这双九成新的篮球鞋,这让他勉强能在维持体力的基础上跟上燕衡的速度:“所以到底是谁大白天的在树林里唱小女生才听的情歌?”
说话间,歌声越来越响亮,路却愈发逼仄,窄到只容许一人通过的路口和垂直望下去令人胆寒的高度让姜诚感到心脏狂跳,不过看到身前燕衡坚定的步伐与宽阔的背脊,他又觉着万事有技艺高超的燕道长顶着,大抵没什么问题。
两人通过山道口继续前行,路又宽阔了起来,一座略显破败的旧式建筑出现在姜诚的视线中,看着瓦片屋檐上斜插的那几枝桃花,姜诚拽了拽燕衡的袖子问道:“我们是不是到了?”
没等燕衡回答,只听那颇具杀伤性的歌声停止了,屋顶上传来一声口哨,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