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季凌话里依旧带着笑意,却分辨不出真假,“你要是真想让我死,也许我真的会去自杀。”
安淳心里咯噔一下,对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难以理解。
季凌特地停顿了几秒,才把话补全:“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他侧了侧身子,目光落在安淳被薄被包裹起来的身体上,“我们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这一刻,安淳听着他的话,仿佛有种再也逃脱不了的错觉。
*
第二天一早,季凌便接到电话,昨天的工作没有完成他便离开了工作现场,对方要求在今天加紧进度。
广告剧组的人一定又多又杂,安淳有些不太放心。他想着跟着一起去,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医生也不同意,说至少需要再留院观察一天。
他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季凌,想嘱咐他小心一点,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季凌倒是把他看透了似的,返身压近,趁着没人注意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看着对方成功被他的举动扰乱了心神,露出一脸得逞般地笑容道:“放心,该做的事情还没做,我死不了。”
安淳:“……”
他说完就走了,留安淳一个人还懵在原地,额头被吻过的地方有些轻微的灼热感。
安淳烦躁地抬手抹了额头一把,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了饭点,吃过午餐之后生出了一丝困意。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也可能是挂的点滴里有嗜睡的副作用,安淳觉得这样刚刚好,醒着也是在熬时间,不如睡一觉打发时间,也许再睁开眼就能出院了。
他任由困意发散,慢慢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睡得不是很踏实,即使是睡眠状态,脑子里也在不停地播放着零散的画面,只是那些画面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淳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人还没有清醒,先下意识地咳嗽了起来。
随着意识从梦境被慢慢拉回到现实,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凉意,似乎有什么液体在不停地滴落到他的脸上、脖子里,甚至浸湿了胸前的衣服。
他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在找回意识那一刻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倾斜着的纸杯,有水不停地从纸杯里流出来,全数倒在了他的脸上。有水花溅到了眼睛里,他连忙闭上眼,却是晚了一步,眼球突然接触到水,只觉得又涩又疼。
他使劲儿揉着眼睛,还没能完全恢复回来,又一杯水泼了过来。
“你真恶心!”安淳眼还没有睁开,听到了秦梦梦的声音,她情绪有些崩溃,吊着嗓子,说出的话也让人浑身发寒:“像你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
安淳知道,亲眼目睹了那样的情况,秦梦梦一定是恨透了自己。他又想过也许之后自己会被质问、被敌视,甚至会被找上各种麻烦,却没想到秦梦梦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
她这是要……杀了他。
安淳的神经太过敏感,大部分直觉也太过准确,瞬间便捕捉到了杀意。
只是他的大脑反应够快,身体却是跟不上节奏,他想返身下床逃开,秦梦梦却先一步拿起一旁的金属杯子砸了过来。
安淳没来得及逃开,被砸得头昏眼花,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秦梦梦一秒也不给他,拿起一旁的枕头压在了安淳的脸上。
“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她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地重复诅咒着,整个人仿佛疯魔了一般,安淳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只是有些晚了,他已经开始出现了窒息的感觉,秦梦梦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根本挣脱不开。
开什么玩笑?他没死在锋利的刀下,没死在熊熊的火海,结果却要死在一个枕头下吗?难道这么多次的化险为夷,只是为了让他死得更加憋屈?
安淳知道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直到真正死去的那一刻,他都不能放弃。
他还在用求生*和残存的意识努力的挣扎着,明知道已经挣脱不开了,硬是靠意念硬扛着保持清醒。
他的脑中蓦地回想起季凌的话:“我们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他也偷偷地想过,要是自己真的不小心死掉了,季凌也会跟着他共赴黄泉吗?他不确定,却莫名感觉季凌的话并不像是谎言。
只是相对于一起死,还是一起活下去更有意义一些吧。
秦梦梦的力气丝毫不加放松,即便是安淳意念再强大,也顶不住不能呼吸的窒息感,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起来。
也许是他强大的求生意念感动了上天,就在他几乎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有什么人突然冲了进来,随后发生了一些他已经听不清的争执,秦梦梦最终被拽了下去。
压在脸上的重量消失,空气扑面而来,从四面八方瞬间把他包裹了起来,从鼻腔钻进了他的肺里。
安淳缓了好一阵儿才重新恢复了呼吸能力,意识回归大脑,视野也慢慢清晰起来。
在不远处,秦梦梦面色极度狰狞地看着他,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扑过来重新把他杀一遍。
不过她的自由已经被身后的人禁锢了起来,是冲进来的人是杜影,此时正从背后紧紧地抱着秦梦梦。秦梦梦不停地用胳膊肘怼着他的腰间,看上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杜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