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心走近她,双手搂着她的脖子,慢慢接近,轻声说,“你低一点头。”陈秋糖眼里满是惊恐,却依她的话照做。
叶从心继续凑近,一厘米一厘米地。她歪着头,用最舒服、最美观的接吻姿势,将两人的唇距缩短到一指宽。
她看见陈秋糖的发迹在冒汗。她感到陈秋糖的全身在僵硬。她观察到陈秋糖的眼里全是恐慌,除此以外,那漆黑的瞳仍保持着少年人的清澈纯真,毫无情/欲。
但是陈秋糖居然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闭上了眼,微微撅起了嘴,面红耳赤地等待她开饭。
叶从心突然感受到了这个少年人身上的天然派性感。
亲上去吧。亲上去又能又多出格?从未有人为你预谋两年表演过这样盛大的一次烟火。
陈秋糖让她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那时她已经明确了取向,同时也明确了自己的魅力,她追不到初恋,便玩弄单蠢男同学的感情。她像只猫一样懒散趴在原地,看着猎物围着自己团团转,感觉心里被填充得满满当当。那些人也像陈秋糖现在这样,闭着眼睛噘着嘴,等待她啄上去临幸自己。
可是一转念,心里又空了。因为那些猎物从未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一切。
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很low也很可怜,但是陈秋糖瞎,看不见这些。
陈秋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是叶从心第一次主动,甚至也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主动了。叶从心从来不给她一个准话,不曾因为强吻而批评她,不曾命令她不要继续喜欢,简单的拉开距离冷处理总是给人一种还有转圜的渺茫希望。
现在她居然要主动地零距离了。
陈秋糖感受到她吻上来了。她的唇有点冰凉,滑腻腻的,有些甜,舔上去大概会很好吃。
“噗。”叶从心笑了一声,同时往后退了一小步,“你嘴上起皮了,该多喝水。”
她拿着唇膏在陈秋糖微微撅起的嘴唇上涂了两遍,路灯之下,那年轻的唇便亮晶晶的。陈秋糖睁开眼,大惊失色,又是尴尬又是气。好在叶从心没有嘲笑她,涂完了唇膏,就转身而去,说:“你控制一下吧,总这样下去也不好。你还小,其实你不喜欢我。别被自己的幻想骗了。”
路灯将她离去的背影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纤细。她微微低头,懒得抬腿,鞋子在地面上漫不经心地蹭着,显得有些落寞。陈秋糖想,她连下禁令都不够严格,这个不负责任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挪回家,中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突然,叶从心停住了。几步之后,陈秋糖也停住了,而且脑子里“轰”的一声大爆炸。
一年未见,突如其来的出现却让她在记忆中即将褪色的形象全部鲜活了起来。丁香就站在一小片阴影里,正对着她们,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
陈秋糖怕得后退了半步。她回头看了看路灯下那块光亮之地,觉得那里简直是一个舞台,看得清楚极了。她看到了多少?她如何理解刚刚那一幕?
陈秋糖猛地发觉,自己当了小三。
而且没得逞。
她战战兢兢地看向前方,却见丁香朝着叶从心快步走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却听丁香轻声唤了一声“甜甜”。丁香拥着叶从心朝她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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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听胃唠嗑吗?叶从心非常希望能在与丁香重聚的这一天来一次烛光晚餐,那是多么的重逢。但她总是有理由等不起。
那么,要如何优雅地在自己生日这一天从侄女手中讨到一顿饱饭?
想当年,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在陈秋糖面前展现自己的无能,并且颐指气使。现在她做不到了。
叶从心一回头,陈秋糖已经相当局促地站在厨房门边了。边了。
“这蛋糕很寒酸啊。”叶从心吐槽。叶从心吐槽。
“买大的也是浪费,你肯定不吃。你要留着肚子去吃丁香买的蛋糕吧。”陈秋切了更小的一块递给她,“你就吃一口意思意思就好,剩下的归我。”
叶从心吃完自己的小块,还指望着继续吃,结果刚好看见陈秋糖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叶从心失落的望着她,陈秋糖遗了个大憾,磕巴着说:“你吃鱼、吃鱼。”
“我想着你肯定会等丁香一起去吃饭,但是万一等不到的话……所以就做了鱼……”
“这个万一实现了,你很满足是不是?”
陈秋糖攥了攥拳有松开,“是。”
叶从心没有追究她的小人之心,而是已经就着盘子吃起了鱼。她没有椅子,就站在案前,面对着光秃秃的厨房墙壁和一溜作料罐,没有烛光和玫瑰,只有厨房灯和残留的洗洁精气味。这个生日餐可以说是非常狼狈了。
陈秋糖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冰箱条款已经发黄破损,上面却用红笔新近添加了一条:不许做不合身份的事。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但是需要你跟我走,有一段时间不能在这里等着丁香。”
叶从心认真地吐出最后一根鱼刺,抬起头看她,嘴角还粘着白色的奶油。陈秋糖伸手过去,都已经到了嘴边那人却也不躲,只在心里盼着她赶紧碰到自己的嘴唇,好给她安上一个“不合身份的事”的罪名。陈秋糖却收回手,扔了一盒纸巾过去。
叶从心觉得有些无趣。
“你能不能不等她了啊?”陈秋糖鼓起勇气说。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