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线从落地窗照射进来,落了一地金色余辉。
“后来呢?”
左劲好半天没有开口,林岳疑惑望去,就见左劲的双眸里满是痛苦和挣扎,嗓音沙哑,“你死了。后来……你死了。”
第11章 十一章 林岳-动摇
林岳把左劲撵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左劲说的话信息量太过巨大,已经让他一贯清晰的头脑有些混沌不清。在林岳看来,左劲说什么“上辈子”是很荒谬的,一个人诞生、长大、死亡,是一个亘古以来再明白不过的过程。死亡就意味着腐烂、烟消云散,不会再有。
他说上辈子,是转世?重生?
林岳不信。
可事实又让他动摇。
林岳小的时候家庭还算得上和睦,父贤母慈,一家人的关系不错。然而林老爷子在将林氏交托给林岳的父亲之后,长期的赋闲在家让林老爷子心态失衡,开始看自己这个儿子分外的不顺眼。尤其是他的亲家始终不看好这份婚姻,一直没有和林氏结成同盟,这更让老爷子心生怨愤。
林岳十四岁时,父母死于意外。老爷子顺理成章地重掌林氏,悉心培养老二儿子林辉。可惜老爷子上了年纪后开始多疑,不少案子上都犯了糊涂,折损了股东的利益。而且林辉顽劣不堪、只精通吃喝嫖赌,其余一概不管。这让林氏的股东会非常不喜,暗地里已经在准备撤资。
这时候老爷子病倒,林岳以雷霆手段上位,镇住了股东会,成为了新任当家人。
可以说,在外人看来,林岳是精明果断、睿智过人的,且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尽管他年纪轻轻,身量算不上高大壮硕,然在酒会上谈笑风生、风度翩翩、态度谦和自然,却让人不敢小觑。
没有人能真正看透林岳,林老爷子不能,堪称“智狐”的薛城也不能。
尽管左劲没有那么聪明,但他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试探已经被看出来,那么结果就毫无意义了。林岳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的思索着。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等林岳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下雨了。
雨水打在玻璃上,划出断断续续的雨线。林岳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雨细细密密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水汽和浓密的灰暗。一层透明的玻璃就将里外分成了两个世界,林岳的手指尖轻触在玻璃上,感觉水珠的冰冷似乎顺着之间渗入他的身体里,一点点,几乎将他淹没。
疲惫也随之渐渐控制了他的身体,他几乎无法反抗地缓缓坐在了地上。
耳边有一声声的呼唤,林岳意识迷离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
左劲正低头要抱他起身,林岳气息有些粗重,哑声问:“怎么了?”
左劲脸上掩不住的担忧和焦急,一把把他抱起来,“你发烧了,我带你看医生。”
“发烧了?”林岳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自己的热度,只是浑身一阵阵的发冷颤抖以及脑袋里的眩晕感,还是让他意识到他的确生病了。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几乎每个雨季的开始,他都会生一场病。
他无力地靠在左劲怀里,头贴在男人结实的胸口,低低地呢喃:“我不去医院。”
左劲点头,“我已经让管家叫了安医生过来。”
林岳迷迷糊糊地仍旧捕捉到这句话,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安越?”
左劲把他抱得紧了一些,用大衣将人包了起来。一路下停车场,走得飞快,“别说话,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就告诉你。”
林岳费力地抬眼看看他,然后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子一阵突兀地晃动,林岳迷蒙地睁开眼睛。
左劲见他醒来,连忙低声道:“有人堵我们,带了枪。”
林岳一惊,连忙坐起,矮身从窗户朝外看去。雨色越发重了,在玻璃上汇成了雨帘,让人无法看透那灰黑的外界究竟存在着什么危险。
然而林岳感觉到危险,车开得极快,在道路间左拐右闪,紧急躲避,却仍然能感觉子弹打在车身上那股巨响。
“我们现在在哪儿?”林岳抬头看着左劲,没有光线,只能从路灯飞快地闪烁中,看到后视镜里那张沉默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汗水。
那股危险迫近的感觉将他浑身的高热都压下了一些,林岳眯着眼睛盯着左劲。
他是试探过左劲几次,但左劲都用不太合常理的方式回应了,也让他逐渐放下了一些戒心。但是此刻,他发着高烧,却突兀地陷入了险境。
左劲无法避免地成为他第一个怀疑对象。
“在沿江路。”左劲低声回应,他的注意力还全部集中在前方的道路和后方的追击上。
“给薛城打电话了吗?”
“打了,他们正在派人赶过来。”又一枚子弹射进来,斜方穿破玻璃,直接射进左劲的手臂里。
左劲闷哼一声,继续道:“他们那边也有拦道的,过来可能不容易。”
略微沉默了一瞬。
林岳突然欺身上前,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左劲的太阳穴。
“我应该相信你么?”
左劲分不出眼睛来注视他,面上却带出一丝宠溺的无声的笑意,“前面有个斜坡,坡度不大,我靠边开。”
林岳目光一闪,“你确定?”
“别怕,林岳。”男人脸上露出几分珍重和抚慰的神色,“这边的路我很熟悉。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那你呢?”林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