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眼里滑过疑问,谢朝本来就是直发,崽崽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起来。
崽崽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你们两都是直发,我为什么是卷发?”他快哭了,难道朝朝又骗他,其实他另一个亲爹还有别的人选?
安格斯失笑:“乖啊,这都是不定性的,卷发也很好看。”
霎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难道崽崽以为他是我和谢朝生的?所以觉得自己的卷发很奇怪?正常七岁大的小朋友都不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爸爸妈妈生的,是小蝌蚪比赛的成果。不得不说,现在小孩的性教育还是挺靠谱的。
更何况是崽崽,他那么聪明,怎么不会明白。除非是别人告诉他的,而且这个能让他全然信任,不会去管那些常识性的东西。
安格斯觉得自己想岔了,也许谢朝只是随口一忽悠,崽崽就放在了心上,反正谢朝满嘴跑火车,能说出这话也不稀奇。他抿着唇,可是谢朝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忽悠崽崽,他明明知道崽崽还是挺敏感的。
崽崽见安格斯没动,自己先用毛巾洗头。卷发一沾水,更加卷了,仿佛泡开的方便面。
“崽崽,你爸爸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了?”安格斯不动声色地问。
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想了,咳咳,他和谢朝上过床,没觉得他的生理构造有什么特别的。
崽崽挺机敏,一直守口如瓶,他答应过谢朝不告诉别人的,“爸爸天天和我说话啊。”
安格斯没问出什么名堂,就让他躺着,自己帮他洗头,毛茸茸的卷发骚着手心,他解释说:“崽崽卷发肯定是遗传,你妈妈也许是个卷发美女。”
崽崽眉头一皱:“如果他不是呢,那我的卷发就是变异?”
安格斯挑眉,不得了,小朋友还知道变异,“有可能你太奶奶或者太爷爷是卷发,然后你就是大卷毛了!”
崽崽摸了摸卷发:“没见过他们,不知道耶。”他抬头望安格斯,“那你家里有没有卷发的人?”
安格斯点头:“有,我母亲就是卷发,和崽崽很像,你们两都有一头好看的天然卷。”
崽崽嘟囔:“那怪不得。”他的卷发一定是遗传了安格斯母亲了,那应该就是自己外婆了吧,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和安格斯长得很像。
安格斯挤洗发露的手顿住,真的不怪他多想。只要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控制不住地往那方向想,而且崽崽说得那么模糊,仿佛故意把他往那方面引导一样……
他轻柔地搓搓崽崽的头发,洗发露很好起泡,没一会崽崽就顶着一头泡沫了。安格斯帮他洗好头,冲干净泡沫,慢慢用干毛巾擦着。
卷毛很难干,安格斯擦了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崽崽,你和叔叔说说,爸爸是不是和你讲我们的事了?”
崽崽眼珠子一转,有些心虚,水被他拨弄得稀里哗啦响:“没有啊,爸爸最近很忙来着。”
安格斯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而且还绞尽脑汁地想得到崽崽的认可,所以一直很认真地观察过他的面部表情。再加上他作为演员,演绎过各种各样的角色,很容易察觉出面部的细微动作。
崽崽还是个小朋友而已,虽然早熟了点,忽悠人还是不行的,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
安格斯瞧出了他的紧张,但不算安抚,继续说:“崽崽,朝朝已经和你说了?”他惯会忽悠人,语气也是出奇地沉静。
崽崽显然被忽悠住了,迟疑着半晌,仰头问:“你知道了?”
安格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崽崽吞吞吐吐:“可是……朝朝说是秘密……没告诉你。”
安格斯心头一跳,果然有问题,他还真是被蒙在鼓里,“那崽崽就保住秘密,好不好?”
他几乎已经猜出大半了,再联系到前阵子程黎安的反常,沉在水底的事实好像正在渐渐浮出水面。
崽崽露出笑脸,愉快地点点头。
安格斯抱他起来,想给他擦开身体。崽崽摇头拒绝,说自己可以擦。他淡淡地笑了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叹息。小朋友大部分时候真的出奇的懂事乖巧,如果他猜得没错……
安格斯眯着眼睛,心口像被一阵飓风席卷,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态自若地出了浴室。
谢朝的指甲已经剪好了,正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看电影,手上捧了盘黑莓,约莫是庄园里土生土长的。他挑了部老片子,画质有些朦胧,正一边吃一边看。
安格斯坐了过去,平缓了情绪,挑了个黑莓塞进嘴里:“好吃么?”
谢朝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你不正吃着么,干嘛问我。”黑莓味道挺淡的,不算甜,蛮爽口,谢朝一口吞几个。这里的草莓最好吃,个头又大又甜,崽崽很喜欢。
老管家收养了只大大的缅因猫,老猫腿脚有问题,被前主人遗弃,不过现在也是过上了安逸的生活。老管家还给她征婚配种了,一胎生了三只小猫,在城堡里热热闹闹地生活。
老大特别活泼,自己跟着谢朝上来了,这会儿正在他脚边打转,喵喵直叫,圆滚滚的大眼睛可爱极了。缅因猫的尾巴特别大,扫在谢朝脚背上,毛绒绒的。
谢朝把猫抱了起来,撸毛毛,“老大真是缠人。”
安格斯揪着猫的后颈,把老大丢在地板上,这猫确实缠人,他才想和谢朝推心置腹,它就赶上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