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了看谢朝,觉得他挺正常,眼睛贼亮了,应该没醉,附和着胖编剧,催他赶紧玩起来。
谢朝特别正常地笑着点头,眼睛又是一亮,像洒了碎钻。
安格斯看着他,心头痒痒的,忍不住想捂住他的眼睛,真是太亮了,又想去戳戳他的酒窝,一定很软。众目睽睽之下,谢朝肯定不乐意他这么干。安格斯扫过四周,折中一下,把手搁在了他大腿上。
过了会儿,谢朝把手搭上了安格斯的手,刚喝了酒,手心热乎乎的。
安格斯修长的手指点着纸牌,估摸着谢朝马上就要丢开他的爪子了。
谁料,谢朝抠了抠他的手心,指尖像猫爪一样挠到了心里,一股痒意从手心蔓延到头发末梢,酥酥麻麻的。
安格斯没克制住,忽然伸手抓紧谢朝不安分的爪子,湛蓝深邃的眼睛望了过去。
谢朝察觉到他灼人的视线,歪头一笑,酒窝更深了,一口漂亮的大白牙整齐干净。
安格斯舔了舔上颚骨,舌头在齿缝间了溜了一圈,紧紧地握住谢朝。他眼里含着笑意,看来今晚的事情似乎挺容易的。而且又不是他没提过,是谢朝没认出来。
这可真是伤了老朋友的心,安格斯这么一想,似乎自己还占了上风。他点在桌面的手指忽然加快的节奏,呵,是时候想想要怎么抓住这点,好好占占小便宜了。
接下来的游戏,谢朝慢半拍地玩下去,安格斯则是心不在蔫,不在状态。
好不容易捱到散伙,可爱的服务员过来收拾包厢。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谢朝一直坐在原位没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服务员动作。
安格斯以为他想歇一会儿,等了半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板着的脸透出不虞。他伸手五指,在谢朝眼前晃了晃:“这就看呆了?”
年轻的女服务员便谢朝看得僵了动作,脸都红了,头也不敢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谢朝嘿嘿一笑:“好看。”
安格斯瘫着脸,去拉他的手:“有我好看?”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只有两人能听见。
谢朝侧头认真打量他的脸庞,安格斯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流畅锋利,一双蓝眼睛占尽了优势,深邃的眼窝立体,鼻梁挺直,最重要的是气质特别好,虽然说了句不上道的话,但气质还摆在那儿。
“你好看。”谢朝中肯地评价。
安格斯沾沾自喜。
谢朝接着说:“但她的耳朵更好看。”
听到后面一句,安格斯一愣,朝女服务生看过去。女人留着一头黑长直,哪里看得见耳朵?他目光滑到她头顶,两个尖尖的猫耳竖着,确实挺好看……
好吧,谢朝刚才估计一直盯着人家耳朵看来着。
安格斯眸光一转,不怀好意地问:“喜欢?”
“可爱。”谢朝点头,“你戴了肯定比她好看。”
他伸手摸摸安格斯栗色的发丝:“你要戴橘猫的耳朵,就更好看了。”服务生戴的是黑猫耳朵。
安格斯语塞,又不甘心:“你戴个黑色的耳朵,我就戴橘色的。”
谢朝歪头一想,这交易貌似很公平,于是同意:“好啊。”
安格斯没想到这么容易,瞬间喜形于色,直接正大光明地问工作人员拿了两只耳朵回去了。
谢朝抓着假耳朵,使劲揉了揉。
安格斯领着他回房间,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戴上了。
果然很可爱, 毛茸茸的耳朵藏在黑发里,谢朝拿水汪汪的黑眼睛瞅着人,像只又乖又萌的小奶猫。
安格斯心思一动,拍了他屁股一把,眯着眼睛问:“尾巴呢?”
谢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腿一步,反应迟钝地想:尾巴呢?
他迷糊地转头看过去,没看到尾巴,顿时急了,眼眶一红,着急地问:“不见了。”
安格斯知道他的酒量,没想到醉成这个程度。他怔忪了片刻,搂着谢朝说:“骗你的,没有尾巴。”
谢朝狐疑地看着他,眼里雾蒙蒙的,手伸到屁股后面抓了抓:“没了。”
“就算没有尾巴,我也不嫌弃你。”安格斯笑眯眯的,像只大尾巴狼。
谢朝很感动,抬眼望过去,睫毛颤了颤:“真的?”
安格斯非常“真诚”地点头,肯定了这个意思。
手头还有事没解决,他趁热打铁:“你还记得七年前么?”
谢朝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眼里全是茫然,缓慢地摇了摇头,“不太记得。”
“哎,你都忘记我了,肯定也不记得了。”安格斯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搂过谢朝的腰,贴近他,嘴唇游移在赤裸的肌肤上,呼出来的气息灼热。
“想起来了没有?”
谢朝对此一无所知,懵懂地望着他。
安格斯很想趁机重复那天的全过程,好好地帮他完全回忆一遍。可是,指不定谢朝清醒了就要生气,他可不不能火上浇油。
“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了。”安格斯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沈、其、琛。”
谢朝琢磨了会儿,虽说他现在醉着,安格斯还是有些紧张,怕他突然变脸。
“好听啊。”谢朝扳着手指,“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诗经里头的句子。”
安格斯苦着脸,说不出来是庆幸还是失落。看上去谢朝对沈其琛这个人毫无印象,听到这个名字毫无反应,还能想到诗经。也许现在他只是喝了酒,一时记不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