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凛？”

杨清脑子有瞬间放空，就这么会儿功夫，张凛已经把他安置到了床上，还给他盖上被子，还钻进了被窝？杨清一时发愣了，他想张凛是有病吧，这大热天的还盖什么被子，还有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竟然就这么爬上他的床了，明明昨天还跟个纯情的小男生似的！不对！他突然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

“是我的错，都怪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要怎么做才会让你开心，但今天别再生气了吧，影响睡眠了，等你睡醒了，明天继续生气好不好？”

张凛轻轻把手抚上杨清的额头，这半年，他不知道抚平了多少次皱眉，这动作早就熟练无比了，他就跟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他，完了还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

“滚开。”

杨清的声音很冷漠，就好像说话时没有带任何情感一样，完了他见张凛都愣了，又觉得跟他一个被窝的感觉真的很怪，就自己掀了被子，他身上穿的并不多，屋子里现在也暖和起来了，这样倒还不冷。

从床上起来，杨清就走到他刚刚睡觉的吊椅旁，拿起手机看，日期显示，原来已经过了半年了，看来这半年，那个自己倒是和张凛相处的不错，本来嘛，如果当初不是他回来，那个自己也会喜欢张凛的吧。

张凛这是在杨清跟他说过他人格分裂后，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另一个他出现了。太久没有见过这个他，张凛有些害怕走过去，这个杨清一点亲和力都没有，浑身上下透露出别靠近他的气息，即便张凛特别想亲近他，也在原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杨清，是你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

杨清又把手机放回去，然后又坐在吊椅里去了，吊椅对于他瘦弱的身体来说很大，他整个人睡进去都没问题，毕竟平时侯都可以同时坐下他和张凛两个人。

杨清烟瘾犯了，但手边没有烟，而他又不想和张凛讲话，于是就那样缩着身体坐着。他不知道这一次另一个自己出来了多久，但看这样子，怎么也得有几个月了，重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久都没有意识的，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个怎么的感受，在他记忆里，和王易分开好像还是昨日的事，想起他，他都会难受的不行，但其实，他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久到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可是，缺失了的那些日子，他现在仍要感受回来。想到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会继续惦记那人，杨清又不好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张凛走了过来。

“杨清。”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杨清一副被吓了的样子瞪大了双眼，但又很快恢复了，又变得漫不经心的靠在吊椅上，只是现在心跳仍旧很快，提示着他刚刚发生过的事，这样一来，倒是暂时忘记了王易。

“有话说？”

杨清还记得他刚醒过来时张凛跟他说的话，从他的话里知道，张凛好像惹他生气了，如此想来，就算现在这副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对他的态度变了些，他也不会多想吧。杨清这样想着，就没有改变对张凛的态度，仍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连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

张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或许都是贱的吧？张凛这样想着，他从最开始喜欢的就是这个杨清，但这个人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即便如此，当初他也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跑去重庆找他，后来他是怎么对他的？这么想着，这个他确实是个挺让人心寒的人，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喜欢他。喜欢这个他，也喜欢那个他，他想要跟杨清在一起，无论是出来哪一个，他们都能好好的。

“没有话说就走开，看着你烦。”

张凛也不敢不经杨清允许就坐到他的旁边去，又觉得杨清跟他说话时还要抬头看他挺累的，就蹲在吊椅旁边，其实他多虑了，杨清根本都不看他。

“我都知道了，他跟我说了你的存在，这些话我跟他说过，但没跟你说，我家里人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知道你之前因为什么和王易分开的，但是我不会，他犯的错我不会犯，杨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这段时间以来我跟他的相处，但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们也可以的，没有王易，我还在，我们好好的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杨清半晌没说话，就那么抱着靠枕，挡住自己半张脸，张凛的话他不是没听到，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不久前还抱着与张凛一起下地狱的想法，他现在仍旧存着绝不让张凛好过的心思，可是这个人跟他说，他要跟他过一辈子？开什么玩笑，张凛怎么可能忍受他这样一个人，他想要过一辈子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体里的那个杨清。

至于那个杨清跟张凛说了他的存在，杨清倒是不意外，这些年身体的掌控权大部分在他那儿，那个杨清虽然岁数在长，经历却是没有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能有什么秘密，会说出来，还是说给他喜欢的人听，杨清并不意外。杨清意外的是张凛说他惹杨清生气这回事，他记得十多岁的自己特别怕因为说错话之类的引得别人不高兴，最后那些人像父母一样离开他，而现在，张凛该是他最最依赖的人吧，那他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就算有气，也会憋着吧？

确实，杨清上一世的时候特别怕失去，总是小心翼翼的活着，直到彻底心死，可这一世的那个杨清，并未经历过那些，他还没变成杨清记忆里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