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之残忍。”杨峤说。
“那你说,前年京郊上吊在枯树上的红嫁娘,去年罗家湾以跪姿死的妇人,和今年在王家村的死的女子是不是连环做案?”
“前一个因为同为大红的衣裳?后一个因为死的姿态?”杨峤说,“只凭这两件是不能说连环做案。”
“我就觉得他们有联系。”柳珣说,“红衣嫁娘落单的机会很少见,以跪姿溢死的也不多见。”
对于柳珣这种纯凭直觉的说话,杨峤也没说扫兴的话,反而带着他去翻这两件案的旧资料。
“大人,杨大人,发生命案了。”有衙役来敲杨府的门。现在杨峤住到京兆尹后面,找人方便多了。
杨峤看看滴漏,这马上就到宵禁的时候,柳珣一咕噜的爬起来站好,看着杨峤,“出人命了你不去。”
“去。”杨峤说。
发生命案的地方在东牌坊大街,在深夜人迹稀少的大姐上,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跪在道路中间,头低垂着,一截绳子从她颈后长长的伸到地上。第一个发现的人立马去告知京兆尹,等杨峤和柳珣到现场时,已经有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拎着灯笼围了三圈。
“都散了都散了,马上就要宵禁了,莫非还想去京兆尹大狱睡上一晚不成。”差头大声的吆喝着。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是不是鬼杀的?”
“也许是自杀呢?”
杨峤看到现场后就看着柳珣,“看来你这个连环作案的直觉蒙到了。”
“谁这么残忍?”柳珣说。
第29章 玲珑骰子(六)
杨峤让人把尸体拖回去,另外的人分两批,一边去找目击证人,一边去查探死者的身份。柳珣自然是要跟着杨峤走的。京兆尹有另外的仵作,杨峤自己经手的死者都喜欢亲手验尸,仵作知道有些大人常年查案,是知道一点仵作知识的。但像杨峤这样比经年老仵作都要老练的人还是少见。
第一次杨峤作为少尹去义庄验尸,被仵作嫌麻烦的扒拉到一边,现在杨峤再去,仵作奉上围兜和套袖,默默到一边站着了,杨峤有需要才上前来。
柳珣第一次到义庄来,义庄燃了很重的檀香来盖下尸体拜访在一起发出的味道,柳珣一只迈进去又跨了出来,杨峤回头,“要不然你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出来。”
柳珣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汗巾绑在鼻下,深呼吸几口后才跨进去。可想而知区区一条汗巾自然掩盖不了那种气味,进去后柳珣偏头干呕几声,觉得头都晕晕的。仵作看了一眼这金贵的跟班,啧啧一声,从斗柜里找出一点陈皮糖,“含着这个,闻惯了就好了。”
杨峤想伸手制止的,柳珣金娇玉贵的,这种市井的东西怕他吃了肠胃不好,没想到柳珣倒是心大,一接过来就放嘴里去了,还笑眯了眼睛对他说,“是甜哒。”
杨峤无话可说。
妇人并无多少伤痕,检查身体的时候柳珣飞快瞄了一眼,“好像没有被虐打的痕迹。”
“少了一个相似处,是不是不是连环作案?”柳珣自问自答说。
“虽然没有鞭痕。”杨峤说,“但是前胸后背都有被踩踏的痕迹,这也是被虐打的证明。”
“因为没时间,或者手边没有工具,所以只用脚踢打。”杨峤说。“绳子打结的方式是一样的,这是同一个人做的。”语气里有一丝沉重,这意味着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难缠的凶手。
柳珣心里想着那个连环凶手会是什么样子,然后在翰林院被沙尽忠大人叫住,上次翰林院的事,吴大人被告老还乡了,原本并不显眼的沙大人最后捡了这个了漏顶上这个位,他一向有些古板怕事,坐上位置后有些兢兢业业过分的紧张了。
“柳大人。”沙尽忠说,“明日去国子监讲习,你可准备好了?”
“嗯,”柳珣不走心的嗯道,片刻后突然惊奇的说道,“去国子监干嘛?”
沙尽忠一脸焦急,“我上旬就与你说了,翰林院定期要去国子监讲习,你如今升到翰林侍讲,也该论去讲习。”
“讲什么内容?”柳珣说。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沙尽忠说,“幸尔我担心你第一次去讲习,怕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给你备了案。”沙尽忠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解析了一篇芮礼早年的著作,“好讲又讨好。”
柳珣接过连道谢谢,随手就揣兜里。转头去找杨峤的时候,被他发现问是什么东西,就大度的抽出来给他看,“明天我去国子监上课。”
“话说为什么要去国子监上课,国子监没老师吗?”柳珣嘟囔说。
“国子监的学生并无中举,请翰林院已经成功了的人去传授下经验。”杨峤翻了翻,“你这样拍我老师的马屁,当面拍也许比较有效果。”
“为什么?”柳珣说,“这可是沙大人对岑大人的拳拳仰慕之情。”
“世人总看脸的,好看的人说着好听的话,就是知道是假的听着也舒服。”杨峤说,“若没看见人,这通篇的肉麻,怕是食用不佳。”
柳珣托腮,“可惜,明日又要耽误一天时日,你若有什么新进展,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去国子监讲习身着官服,一进去乌泱泱坐了一地的人,柳珣扫一眼就看到吴王穿着儒生服坐在那,再扫一眼,他大哥柳琅穿着国子监的学生服也坐在那呢。忘记他还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