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弄人啊,这李耳分明对林木怀有情意,如今却是这番局面。
“呕——”李耳不堪其重,扶住一个树干,将午间所食尽皆吐了出来,即使是三年打拳流浪期间,自己也不曾这般失态!
“别碰我!”李耳一个挥手截断了林木的安抚,林木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李,李耳——”这声音呜呜咽咽,竟是带了点哭腔。
“别叫我!恶心!”李耳声音凶狠看着林木。
身旁那双黑黑的眼睛,便酝酿出了更深地湿意来,润润地快要坠落下去。李耳像是承受不住凑了上来,一把握住了那细嫩的脖颈。
这么美好的东西,马上就是别人的了,既然得不到,不如就毁掉好了!对,毁掉好了!
李耳心头有个声音在恶毒地撺掇着。郭钰为着李耳这个阴暗的想法和举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林木的双脚微微踮地,瞳孔已经翻起了白眸,两手握着李耳的宽大的手背,口中呜呜咽咽地吐着不清的言语——分明是快要气绝的症状了!
李耳在最后一刻松了手。
“咳,咳,咳咳……”林木不停地咳嗽着,委顿在地的他,就像枝被人折断的花,憔悴得不行。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把扯着李耳的裤脚,口齿不清,声音暗哑地唤着——李,李耳……
只可惜李耳除了满心头的愤怒恶心,什么也不想再听了,更不想再见这双眼睛,怕自己再次忍不住要将它毁掉!
第67章 cer 67
命运弄人,大概是件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李耳怀揣满心的愤怒不满,兀自出去。天,又一次阴沉了下来,仿佛应景似的和上次的遥相呼应。
吧嗒吧嗒,哗啦哗啦,雨势大了起来。
李耳翻进林木他们母子曾经租住得屋子中。不过人已经易主了,他躲在屋檐下,心头充斥得是那句议亲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才三年时间,小耳朵怎么就要变成别人的东西了!为什么!
不过任何的愤怒注定无解,李耳萧索地靠在墙旁。郭钰也不得不和他一起分担这份磅礴的雨势,真心是冷啊。
如今待在这个地方的李耳,时常会想起往昔时候的那些,被小耳朵注视的时光。不久之后,这双漂亮的眸子就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不行!我不允许!
“你是谁啊?怎么藏在我家屋旁?”来人大概是这住户家的小女儿,音色还显稚嫩。
李耳想定了心头的主意,那股呕意也就压下来了。此时被这户人家的小女儿一惊,索性攀着院墙直接翻了出去。
“囡囡,怎么了?”
“有个奇怪的人,躲在我家院子里。”
“怪莫是黄鼠狼吧……”
后面的对话被雨势盖住,李耳犹如找到方向地向家奔去。他本来就是恣意妄为的人,如今何不让自己更加肆意一点。
后面的记忆就开始混乱了,趴伏在地的小耳朵,阒然无声的父亲和林夕伯母,还有倒在墙边的佣人阿娜。
种种种种都在昭示着令人惶恐的现实,清透的雨水汇成红色的细流,蜿蜒灌进李耳的裤脚,就像之前小耳朵对他的挽留。
不过,实在是太冷,冷到李耳的牙齿开始打颤。
他试图拍醒林木,看看那双眼睛,还能不能睁开看看自己,一如记忆里温润的注视自己。
又是三年过去,嘭得一声,李耳将一人打到在地,趴伏不起,最后一脚送上,倒在地上的人终于气绝。
好了,终于凑全了这些凶手了,一切可以画上个完美的句号了。
而在旁观者郭钰看来,这三年他却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三年间支撑他的“充满了仇恨”的破坏欲,即使和他站在对面说话的人,也常被他言语和目光中流露出的凶狠惊呆。
他的日常生活却非常规律,仿佛是为格斗而生,他每天除了饮食休息就是疯狂地训练,心里却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他过起了早先三年流浪期间的日子,打拳以及将对手致死,他需要一个合乎自己理想的方式死去。
他已经疯了,郭钰这般想着。
然后有人找上门来了,一位银色服装的男士身后侍立着位恭敬的黑西装。
是他,这位黑西装,郭钰有点印象,那唯一一位从李耳腿下活下的对手。
银色服装挥手,黑西装则恭敬地递上一张照片。
“拳击界冉冉上升的新星,阁下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对方言笑晏晏。
李耳则邪肆地舔了下自己的上唇畔,目光沉沉地锁定了桌上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