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赖皮:“有种你上来!”
秦彘开始架梯子。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倒是很诚实嘛,”厉君嗖的一下跳到一棵被积雪压弯腰的树梢上,坏笑,“秦彘,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娶了她吧!”
秦彘有几分惆怅:“可我真的只是一般喜欢她。”
人的心都是会变的,人的爱都是有限的。
大爱无私,那不是人,那是怜悯众生的佛陀,是能为了背负全人类的罪孽而死去的上帝之子耶稣。
秦彘曾经也有过想用尽全力守护的人,可是到最后,他死在了这两个人手中。
他不恨,但也不再爱。
所以在听到厉君对他们的疯狂报复,他第一个反应是,啊,原来他死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很感动曾经的好兄弟为他做的一切。
之后,就别无反应。
如今对长公主这个他看大的女子,他是爱,但没有爱到想守护的地步。
从儿时不接受这个畸形世界观的社会,自暴自弃到无所谓自己的生死,到最后复活,他经历了好多年,可是那个让他接受这个世界的母亲已经死了。
懦弱的母亲。
无能的母亲。
隐忍的母亲。
为他而死的母亲。
“而长公主对我的喜欢,”秦彘皱着眉头想了想,“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吵着要吃糖,不给就哭,就闹,可是当她有一天东西到手了,她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颗糖,不好吃还黏牙,很快就会丢在一边。”
厉君一听,惊讶道:“要那位曾在沙场了征战的长公主知道在你的眼里她就只是个孩子,你只是一颗黏牙的糖果,不知道会怎的伤心呢。”
“所以说,我们不合适。”秦彘又开始咳嗽了。
“受过伤害的男人果真是不一样了,”厉君感叹,“可是人生没有近路走,也没有后路可退,阿努斯,我的记忆中,你是一个钢铁一样的人,可是如今,你的身体变得孱弱不堪,你在感情上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要说你的前世,比起我来也算是一帆风顺,你不该是如此懦弱的人。”
军方阿努斯世家出身,父亲是一位有权势的女性alpha上将,而母亲则是一位血统纯度高达80的女性oa,家里的两个哥哥都是实力强劲的男性alpha,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如果当初他不是遭人算计,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去。
秦彘的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将手中的武器随手一扔,对还站在房顶上的厉君道:“下来吧,我保证不打你。”
“好啊。”于是厉君就下来了。
于是秦彘就将厉君这皮糙肉厚的糙妹子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打累了,两人回了房间,前日着了凉,到了今日和厉君这厮又胡闹了一翻,后遗症就是现在开始流涕,秦彘一坐下来就开始扯纸擦鼻涕,旁边的纸篓中丢了一打纸,鼻头红红的。
前几日看着还挺有古人的写意fēng_liú,如今形象全毁,厉君一个没忍住,狂笑出声。
不过人生本就不是诗情画意,要毁形象也很简单,比如天使脸先着地,比如讨论仙子拉屎,再不如秦彘如今桌子上还剩下的鼻涕纸。
厉君看不得过去的教官变成如今的弱鸡样,又开始问:“你知道我的能力的,你这点小病对我来说很容易就治愈。”
秦彘固执的摇摇头。
厉君不明白他的固执,可厉君还是尊重他的固执,不再提这事。
之后想起皇宫中长公主对自己所述,厉君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必要和秦彘交流一番,在讲完自己猜测后,厉君敲着手问:“秦彘,你猜一下,这位来自后世的人是谁?”
秦彘贵为国师,在大燕帝国地位超然,自然也从不涉党争,他敲击着桌面:“今上手下兵将云集,有近九成的军队都握在他手中,而还活着的兄弟中也就只有安王和静王两位闲散亲王,在朝野之中也就挂了个闲职,没有任何实权,当年那人扶持的九王爷手下良将如云,但依然输了,如今这两位亲王,他选谁都没有胜算,所以他是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皇家无亲情,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兄弟之谊算得了什么,能留下那两个王爷活命,并不是因为今上心慈手软,想博得贤名,今上励精图治、北抗辽军,南抑南荒,减轻赋税,他做了很多贤明君主该做的事情,但这不代表他会为了维护住自己的贤名而放过威胁。
安王静王能活到今天,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对他没有威胁。
“那个家伙就算是想跳也跳不起来了,”秦彘分析,“他也就只能藏在背后搞阴谋了,如今今上的江山固若金汤,他还想争,那也没有争斗的资本了。”
厉君想起再次见到丫头的一幕,丫头趴在铡刀下,只差一点,丫头就死在了铡刀下。
厉君是无所畏惧,可是丫头不一样,丫头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生命是脆弱的,有无数的可能,她会死去,只要一想到这里,厉君就开始愤怒。
厉君直觉,这个人和当年襄州背叛案中没有查出来的真正幕后主使有关系,但厉君想不明白的是,丫头只是一个公主而已,那个人为什么要禅精力竭的算计一个不涉及朝堂的公主。
当然,以厉君如今的思绪,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她面前又是作又是卖萌还会哭得惨兮兮的小公主在历史的正轨上却是一代英明君主,身居庙堂之上,也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