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直接把自己撞成了脑震荡,郑南山跟景浩然他们纷纷打电话来安慰她, 卫丹婷更是直接从剧组里请了两天假,飞回来看她,顺便也带来郑南山他们送给她的慰问礼物。
这么多人关心她,而这次确实她自己不拿身体当回事对待, 季爻知道这件事以后,头一次跟她冷战,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没跟她说一句话了!
房门吱哑被人推开,池旭见到来人眼睛一亮,当即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向……爷爷,您来了。”
季爻在后面默默地推着向庭的轮椅,眼神冷冷地从她裸着的脚板处划过,池旭被那眼神刺得一惊,脑袋不觉有些瑟缩,乖乖地穿上了拖鞋。
向庭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气色已经恢复许多,他现在下半身跟左手臂都彻底瘫了,但是精神倒也还好。
向庭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囡囡,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池旭讪讪地低下了头。
要怎么说?向庭身子骨那么弱,难不成要她去请求病中的向庭去为她报仇,这样的话,她就当真是枉为人女了。
向庭的鹰眸亮得瘆人,说话时他的声线还有点抖,“带进来吧。”
门外一个保镖沉默地压着双手被束缚的纪雨前进来。
向庭的手搭在毛毯上,“你伤情不重,她去拘留所顶多能关个七八天,我就请人把她赎回来了。”
“你想怎么做,向家,都能给你兜住。”
池旭看着瑟瑟发抖的纪雨前笑了笑,“谢谢向爷爷。”
向庭听到那左一句右一句的向爷爷时,神情隐隐间有些黯淡。
池旭眉眼虽然带着浅淡的笑意,但是眸子间隐隐翻滚着一种深沉,“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
向庭叹了声,“随你。”
季爻跟那个保镖对视一眼,保镖会意,用一个手铐把纪雨前的右手拷在床尾的一根柱子上。
很快,病房里只剩了纪雨前跟池旭两个人,池旭慢慢地走过去,“别来无恙啊,我的好妹妹。”
她的眼神是极其宁静的,里面却汹涌着波涛。
纪雨前是死到临头也绝不肯悔改的人,她冷笑一声,昂起脑袋,“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敢拿我怎么样?”
池旭怜悯地笑笑,“你那个妈成了落水狗,你那个爸也快要一无所有。这不就意味着,我能拿你怎样?”
纪雨前的脸上有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睛里迸出血丝,“这一切,一定是你搞的鬼!当初就是你把那个傻子的身世给捅破的吧。”
“那又怎样?”
纪雨前怒不可遏,挣扎着往前走动,却又被手铐拉回,“你这个贱人!”
池旭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好妹妹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骂人的勇气。”
纪雨前的眼神闪了闪,她现在就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拼命要找人告状,“你敢对我怎么样,爸爸不会放过你。”
“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呢。”
“我妈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会报警,你们非法扣押,你们要坐牢!”
池旭怜悯地摇头,“你说纪林蔚?她早就准备好签证出国了,昨晚的飞机,她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胡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池旭抱着手臂,“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提出离婚吗?因为——”
她刻意拉长了声线,纪雨前不自觉地提起心脏看着她,“有个加拿大富豪答应了她离婚之后就娶她啊,所以,你最终还是被你妈抛弃了呢。”
纪雨前的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就像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拍翅膀一样。
她突然想起她从b市回来的那几天,纪林蔚虽然说是在忙着离婚案,但是她却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
有一次她站在窗户边上看,正好看到了纪林蔚从一个外国人的车上下来。
当时他们两个亲密地在脸上互亲了一口,那个时候,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外国人的礼节而已。
……
纪雨前双眼无神,颓唐地站在那。
池旭慢慢挨近她的脸,轻轻地在她的耳廓里呵着气,再度放下一柄重锤,“还有万爷的滋味如何?”
万爷那个名字甫出,纪雨前的脸色便苍白一片。
她像是骤然落水的人,脸颊额头等各处地方都冒出大颗大颗冷汗,汗水沾湿了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她的脖颈跟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