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爻承认自己心动了,不是为了衣服与体面,他想看看池旭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结婚以后,池旭便是一种非常不热衷的态度,从来没有带过他回家。有时候他会问一句,那个时候池旭只是告诉他,因为父亲再婚,所以跟他们不是一家人了。
纪雨前在前面带路,来到了三楼。
他进去以后先大致浏览了一遍,却发现这间房间的布置压根就不是妻子喜欢的风格。
他原先还以为是妻子近年的品味产生变化,却在看到那个红玫瑰装饰的梳妆台以后产生了怀疑。这不是池旭的房间。
他皱着眉就要出去,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反锁了。
纪雨前从另一边拉开一条小门,仅着一件性感的睡裙就进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娇笑着从窗口扔了出去。
……
女人如蛇,呵气如兰,“姐夫……”
她的身上缠绕着一种魅惑的味道,季爻基本上不用闻都知道那是催情香水的味道。
小儿科,这些东西可是以前部队里的训练项目。这些催情香水对他根本毫无作用。
在纪雨前挨过来的同时,季爻面无表情地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池家房门质量挺不错,他踹了好几脚才踹开。
一踹开,就发现池旭那个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弟弟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前,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季爻皱了皱眉,纪雨前刚刚才被他随意地扔在房间地板上。
池昶默默退开,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爻没理他,厌恶地看了胸前的酒渍一眼,大阔步离开。
走到楼梯前,军人灵敏的感觉让他发现有另外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躲在走廊里,他留了一份心,放缓了脚步。
过了两三分钟后,一个脸上开着一道巨大的疤的混混不耐烦地走了出来,“傻子,那个姓季的走了,你姐呢?”
楼上传来池昶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我……我把她搬到床上了……你……你进去吧。”
“算你小子识相,别告诉姑父姑妈啊,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季爻冷眼看了一下手上的表,快八点了,再不回去,可赶不及养生粥了。
至于楼上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腌臜事——与他何干?
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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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离开的第四十五天
他从b市赶回c市,在夫妻二人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别墅外面驻足,花坛里的百合花因无人打理而呈疯长之势,蔓生得仿佛野草。他沉默地伸手想要去摸,却被锯齿给割了一下,流了一点血珠子。
比他脸上的忘了剃去的胡须还要扎人。
大门处不知何时蹲守了一个人,听到脚步声便惊喜抬头,“大小姐。”
季爻皱了皱眉,他把池旭的死讯一直都死死瞒着,b市只知他身边死了个人,而不知是他的妻子,c市——他一出事就带着“池旭”离开,池渊他们打电话来问时,也只说还有救,带她去进行更好的治疗。
因此,少有人知池旭早就变成了病床上一具没有生机的躯体,全靠药水吊着,才不致使一朝红颜化作白骨。
此时从外人嘴里听到妻子的称谓,他还有点回不过神,仿若妻子依然在世。
“你找她什么事?”
那个男人看见是他,往后退了一步,“大小姐既然不在,那我就走了。”
季爻倒是不知道池旭竟跟这类人物也在打交道,“我是她老公,有什么事找我也一样。”
男人的眼珠子转了转,递出一份文件,“大小姐欠了我一千万。”
季爻眸光一厉,冷冷一笑,转身开门,“进来说话。”
真进了他家,男人反倒被他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季爻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男人带过来的文件,确实有池旭的署名,有她的手印,夫妻多年,他自然能够认得出。
那一刻,季爻说不上心里的酸涩,一千万又如何?只要她活过来。
“你说说,她是怎么欠你的钱的?”
池旭不缺钱,自然无需借钱,这么大的一笔账目,池旭必定是有所求。
男人支支吾吾了几声,抬起头,咬牙道:“我说了你就能够给我钱?”
季爻面无表情地从公文包里扔出一沓支票簿。
“你这支票是假的怎么办?”
季爻的眼神依旧无动于衷,扔出一个物件,“这栋别墅的房产证。”
这个地盘的别墅起价,至少也得是五千万。
男人的眼里瞬间闪过贪婪的精光,忙不迭地把房产证拿来看了又看,“大小姐要求我找出池氏的贪污证据、假账还有跟贿赂官员的记录。”他抱着房产证不撒手,“做好公证,把房产转让给我,那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那个时候,季爻才知道,男人是池氏的财务经理。
他还是不知道,池旭是如何在五年里精心地设着局,一步一步地把财务经理变成赌徒,又诱使他欠下高利贷,最终,才让财务经理变成一个眼睛里只有钱的小人,并且为她所用。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开池氏的敲门砖。她一介女流,全无生意场上的知识,拉拢人心那一套更是一窍不通,只是一个劲地钻,才从偌大的池氏里慢慢圈养出一个有外心的财务经理。
也就是那一天,季爻知道,池旭不止是不喜欢池家,而是恨透了池家。
于是,一切皆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