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暗,他的眼底更暗,言萧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脸,他眼里有她,她的眼里同样有他,阴天笼罩,这方寸天地就他们两人。
有意无意,她的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声说:“真冷。”
脸被风吹冷,人也好冷。
关跃把脸低下去,沉声说:“上去!”
言萧伸手抓住坑壁上的凸起往上爬,实在艰难,后来只能踩着他的肩上去。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关跃爬了上来,她说:“这里应该设个扶梯的。”
“本来有,为了防朱矛撤了。”他一边说一边拍肩膀,那里留了言萧的鞋印,怎么也拍不掉。
“那今天你怎么不带来?”
关跃被她问的手一停:“忘了。”
“哦,忘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言萧站起来,拍拍衣服走人。
关跃盯着她的背,克制地捏了捏手指,听她的口气,倒好像刚才在坑底那样是他一手促成的。
这女人,连倒打一耙都这么理所当然。
快到营地的时候,言萧问他:“另外三块玉璜在谁那儿?我需要一起研究。”
关跃说:“在小蒲那儿,回头我让她拿给你。”
言萧饶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看不出你挺信任她的啊。”
居然三块全都放在她那儿。不知怎么,她想起了自己手上的两块。
“她值得信任。”
“是么,因为她对你死心塌地?”
关跃脸一下冷了:“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那是当然。”言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进了自己那间帐篷。
直到天黑的时候,蒲佳容才把玉璜送过来。
言萧正在按屋子里的灯,这里没有电,但队里有台小型发电机供电。她按了好几次才按亮,听到门外蒲佳容慢声慢气地唤她:“言小姐。”
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正式的称呼,言萧也没刻意纠正:“进来吧。”
蒲佳容走进来,把手里的盒子放在她桌上:“东西我放这儿了。”
“好。”
蒲佳容惯常冷场,站了一下就说:“那我走了。”
“嗯。”
等她出门,言萧打开盒子,往手上套白手套。
几节玉璜都大同小异,这三块也不例外,仔细看,也就每节的花纹不太一样。她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节出来,轻轻掂了掂,脸忽然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