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听完,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十八娘,认真的问道:“你快帮我想想,我有没有得罪过你爹?比如骂过他,或者抢过他东西什么的?太毒了太毒了……他这是想要赵义断子绝孙呀!”
十八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摇了摇头。
“伯父只需要守好原州,不失兵权,等待长安城里的狼烟便可。其他的事情,父亲自有安排。另外还请伯父给我们一个武将的名单,看看还有谁,是能够信任的。”
程知节摇了摇头,“今日是沈泽知道我的底细,不然你们就太莽撞了,千万不要对别人再这样了,即便是徐常春也不可以。”
十八娘点了点头,其实他和李子期名单上的下一个对象,就是徐常春。
徐武重义气,徐窦也将是程家的儿媳妇,程知节却觉得徐常春不可信任,这实在是……
但是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程知节又叮嘱了李子期一番,然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我要连夜赶回原州。你们也快些回去吧。”
程夫人拉着十八娘的手,冲着她点了点头,“日后有什么消息,十八同我说便可。反正咱们这些内宅妇人,三天两头的便是这种宴会,碰面的机会多了去了。这不明儿就是二皇子府的菊花会么?”
太子一倒。二皇子居长,一下子成为了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而沈琴的菊花会,自然变得一帖难求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嚣张至极(一更)
翌日一早,十八娘起身的时候,李子期已经出门去了。
十八娘惫懒的伸了伸懒腰,提起清越剑,往院子中走去。一地枯黄的树叶,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地毯。
十八娘一剑划过,剑风吹起落叶,直扑南枝的面门。
南枝呸了一口,一跺脚,“小娘你怎地如此顽皮?就欺负奴不会功夫。侯爷一大早去寻镜湖先生了,小娘你还要沐浴更衣了,去二皇子府的花会呢。”
“一天到晚的没事儿做,净是一些花会,赏来赏去,还不是那副模样,还得作诗!”一想到作诗,十八娘就有些头疼。
要说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也真是不容易,你就单说一菊花。
张家请完李家请,国公府请完皇子府请,一季都去好些家,都得对着一朵花儿作诗,次次需不同,年年需不同。那菊花诗都能出一本小册子了。这还只是菊花,接下来还有梅花……
南枝白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娘,你们日日吃了睡睡了吃的,一不用担心生计,二不用操心国事。若不吟诗作对,那还能做点啥?”
说完端了一盆温水,拧了帕子,递给十八娘。
她哪里是怕看花,她不过是有些不耐烦看到沈琴罢了。
如今满京城里,已经寻不到比沈琴更加嚣张的贵女了。人人都感叹她命好,当年在闺中名声不显,第一次定亲定了个探花郎,她及时抽身而退,后来大家伙儿才知道那就是绣花枕头稻草心,犯下了通敌叛国的大罪,连累家人。
就这样了,她还能嫁给皇子,原本不过是个二皇子妃,可谁想太子倒了啊,那她岂不就是下一任太子妃?她才过门不久又有了身孕。
这天底下哪里有比她更加幸运的小娘了啊!
是以十八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沈琴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南枝替十八娘梳了头,问道:“小娘今儿可以簪步摇?恒泰楼才送过来的,侯爷亲自画了图去定做的,天下仅此一支。奴瞧着华丽至极,定能压其他小娘一头。”
十八娘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个首饰盒子里放着的金步摇,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若是李唐还在,李子期指不定就是一个闲王,日日里画画首饰样子,吹吹埙,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
“今儿是琴娘的花宴。我一个小小的侯夫人,做什么喧宾夺主的事?这步摇还是留着夜里戴给子期看好了。”
南枝红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镜子中的十八娘一眼。
“小娘真是的,嫁了侯爷之后,越变越坏了。”说完她悄悄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北流东珠还有西屏都不在,这才低下头去,附在十八娘耳边说道:“小娘,奴发现那个李昭平李大人,对西屏有点心思。”
十八娘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西屏是奴籍,而李昭平是黑羽卫仅次于李子期的高官,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成家立业了。
“以前侯爷常让李昭平给您送长桥肉饼,他都指定放在西屏手中,我便瞧着有些不对。如今您都嫁给侯爷了,我却瞧见,他还在给西屏送吃食。”
十八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有机会,先探探西屏的口风。我去查查那李昭平的底细。”
这事儿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好说呢。
梳洗妥当之后,又细细的用了朝食,垫了垫肚子,十八娘这才领着南枝和北流出了门。
刚一上马车,就看到徐窦嘟着嘴跟着爬了上来。
“二皇子府也给我家下了帖子。我娘不让我去,我便要去。去看看你家琴娘如今有多春风得意,回来说说,也好让我家那个蠢哥哥死了心罢。我瞧着琴娘也算不得多美,性情也不好,扭扭捏捏的,我哥哥怎么就一头栽进去,出不来了呢?”
十八娘不好接话,徐夫人最近又替徐武说了几门亲事,可他死活的不同意,连带着徐窦也对沈琴颇有怨言了。
其实十八娘也不明白,徐武这个死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