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说:“他算是被长辈抛弃过两次吧,从那以后便不太知道如何与长辈相处。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也容易钻牛角尖,思远……邱思远那家伙说这样可以追人,他便一直骚话连篇——直到遇见你。这被抛下的两次,他一定很想不通。”
是啊,怎么可能会想得通呢。
漫长的岁月里,骆先生都只是想做个乖小孩而已。余曜想。
第一次被丢下的时候,骆先生想不通,于是更加更加的乖,直到第二次又一次被毫不犹豫的丢进了塔里。
苏黯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余曜知道这是他在委婉的告诉自己,多多体谅。
余曜删删减减,最后发了一句:“慢慢来,我和他来日方长。”
苏黯说:“握草尼玛,这狗粮气息。我溜了溜了。”
余曜勉强笑了笑,给他发了一个拜拜的表情。
来日方长。
以前不明白的,以后总会明白。这不明白的日子里,他就暂且陪着骆先生吧。
去登记的那一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
全球变暖之后,初雪变得越来越晚,今天的却突然提前,对此两个人都挺意外。骆源赫悄悄地将余曜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余曜低头笑了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骆源赫很开心的握紧了一点,将自己掌心的温暖温度传给余曜。两人一路恩恩爱爱走到了登记的地方,值班的人见多了这样的情侣,早已经见怪不怪,波澜不惊地让他们掏出证件证明身份。
什么都准备好了之后,值班人又象征性的问了句:“骆源赫先生?”
“我在。”骆源赫迫不及待的答。
“你愿意让余曜先生成为你的向导吗?从此以后,成为他的哨兵,尊重他,也保护他。支持他,也陪伴他。”
余曜盯着骆源赫,看见这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愿意。”
值班的人点点头,又喊:“余曜先生?”
“我在的。”
“你愿意让骆源赫先生成为你的哨兵吗?从此以后,成为他的向导,尊重他,也保护他。支持他,也陪伴他。”
“我也愿意。”
他们二人早已经建立了ròu_tǐ连接,对于哨兵与向导来说都是一生只能选择一次的连接,此时来登记不过是走个过场。塔中大半的哨兵向导都是这样的情况,因而登记一般都是一切从简,不过半小时,他们便拿到了登记处颁发的证件。
回去的路上,骆源赫显得很兴奋,甚至还主动提起见家长的事情,问余曜:“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咱爸咱妈?”
“慢慢来啊,我们不急的。”相比之下,余曜反而成为了不在乎的那一个。
骆源赫又开始装委屈:“哇,才刚刚登记你就想赖账?”
“我哪里赖账了?”余曜已经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了,翻了个白眼说道,“难道我们不是来日方长?”
“是是是。”骆源赫答道,随即小声嘟囔了句,“结了婚的男人就是显得面目可憎。”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之前的雪下得又大了一点儿,余曜的肩膀已经被融化的雪花给濡湿了,街道上也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两个人走在雪上,留下不深不浅的并排脚印。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气氛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余曜走着,觉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隔了好一会儿,骆源赫才开口说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呀,你说对吗,余先生?”
他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便吹了过来。余曜被吹得脸疼,只觉得骆源赫这打破沉默的方式实在是有点儿尴尬,没好气地回道:“这是好天气吗?骆先生。”
骆源赫笑眯眯的不说话了。
雪地里留下了两串并排脚印,在不远处,这两串脚印突然停顿了下来,变成了脚尖相抵的样子。
余曜本来想抬头瞪故弄玄虚的骆源赫一眼,但是一抬头却很自然的与他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在冰天雪地里,他能感受到的所有温度便是对方温热的唇瓣。
一吻结束后,他听见骆源赫发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轻笑声。
“你就是我的好天气呀,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