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珠子往青年的后背直直地飞去,一个圆圆的小雪球却忽然从侧面飞了过来,那粒白色珠子被击得偏离了方向,竟擦着那青年的衣角而去……
花辞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真真。
真真捧着小脸,笑眯眯地:“这样好玩。”
花辞不高兴地说道:“我要杀的人叫明湖,他是人族的一等贵族。他杀了好多妖族,这次是,以前来大名城也是……”
真真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眨了眨:“可我现在是他的小兵诶!你不能杀他。”
花辞气得摔下小弓箭。
真真也不在意,他坐在雪山之巅,又掏出一枚树叶,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滴沥滴沥的口哨声在雪山回荡,花辞听了会儿,原本还觉得悦耳清脆,后来便越听越不对劲。
那哨声里的魔气越来越浓,在四面雪山间激荡,只见雪山上的寒冰开始松动……
过了会,只听见一声巨响,花辞抬头,便看见雪山之巅,千丈雪山崩塌……
只一眨眼功夫,雪山之下,原本还在混战的数万妖族士兵,和人族全部被厚厚的雪掩埋覆盖。
真真满意地看着山下白皑皑的雪,这才停止了吹口哨,拍拍手,站起身。
花辞疑惑地看他:“你要下山么?山下都被雪埋了……”
真真朝她笑:“嗯,我这个小兵该出场啦。”
☆、第32章
雪崩来袭,韩青山躲过一劫。
若不是他自幼长于雪山,又一向敏锐,稍有不慎,怕也得埋于这千丈雪之下。
他静立在雪山半腰,沉默地看着脚下这片白茫茫的雪地。
雪地之下,掩盖着数万枯骨。
韩青山阴冷地盯着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
远处,真真一蹦一跳地,这挖挖,那挖挖,也不知在找什么。
“大人,那魔物害我数万将士葬身此地,就这么放过他么?”
韩青山眯了眯眼:“这仇,自然会报,不过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雪崩之时,朝华在雪山之巅,亲眼见那万丈厚雪、千丈寒冰坠下,平地之上,连妖族都难逃一死,何况是人族?
“那半魔既能驱蛇为阵,便也能遁入雪山。不过……”韩青山淡淡一笑,“当年夜蛟魔力惊人,却也是死在了雪山脚下。就算这半魔能躲过雪崩,怕也跑不了多远,即刻传令下去,全力搜捕,就算挖地三尺,也定要让长陵王插翅难飞!”
听闻数万将士一夜之间,竟全军覆没,树翁不可置信:“我族与人族交战,怎会中魔族之计?”
朝华立在韩青山身后,愤愤道:“魔族甚是狡诈,想必之前烧人族粮草、救般画姐妹,不过是迷惑之计,那魔族少主恐怕等的便是这一天,所以才给我们通风报信,诱使人族与我族齐聚雪山,来个一箭双雕!”
“现在说这些为时晚矣,”树翁深深地叹息一声,“昨日探子回报,京都三十万人族大军火速增援,不出半月,即可抵达大名城,此次人族来势汹汹,魔族又暗中使诈,我族腹背受敌,情况堪忧啊!”
朝华看了一眼韩青山,见他沉吟不语,于是思索了会儿,又道:“树翁不必太过担忧,雪山一役虽折损了不少将士,但人族也好不到哪去。唯今之计,只要我们将那长陵王斩杀于雪山之内,那人族大军便如散沙,不足为惧。”
一个妖族侍女急匆匆地跑进了大殿:“树翁大人,花羽陛下不见了!”
树翁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夜色深沉。
高台之上,那面象征着妖族皇室的骷髅旗迎风猎猎作响。
高台下,一扇铁门缓缓开启。
一个身形枯瘦的青年四肢被铁链锁住,立在水池里,见韩青山进来了,他抬起头,面容竟与韩青山一模一样。
韩青山绕着水池走了一圈,淡淡一笑:“好些年没来看兄长了,兄长可还好?”
青年并不答话。
韩青山反复踱步:“如今我族危在旦夕,我思来想去,唯有借魔族之力,方可解除危机。可那病怏怏的魔族少主实难揣测,当年兄长与魔族夜凤公子交情甚厚,不知兄长可有好办法?”
见青年不回答,韩青山又笑:“普通魔族怕冷,但夜氏一族,乃魔族之皇室,世间无可匹敌。魔力高者,可使之昏迷数日,却不致死。但我得一秘闻,说这夜氏皇族,自出生起,便有一致命弱点,只是世人难以知晓。若被知晓,任他魔力再高,杀他易如反掌。兄长与那夜凤公子相交多年,可曾听闻此事?”
青年抬头,幽幽道:“如今夜蛟已死,夜凤隐世,夜氏一族已无后人,你就算知晓也无甚作用。”
“夜氏一族,本就神秘莫测,万一从哪忽然冒出来一个呢?”
青年冷冷一笑:“恐怕是夜蛟向你索命……”
韩青山仰天大笑:“兄长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他要来雪山送死,我又怎么拦得住?”又眯着那双狐狸眼,“说起来,当年夜蛟为何死在雪山脚下,兄长可知晓?”
青年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你若放了我,我便告知你。”
韩青山摇摇头,警惕地、缓缓后退几步,轻笑道:“兄长乃我族之叛臣,若放了你,我族必定亡于你手。”
青年低低笑道:“你不放我,我族便要亡了。”
韩青山转身欲走,青年又诡异地、低低地笑道:“我族若亡,可怜的花羽陛下,怕也难逃一死……”
韩青山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