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赶紧去动手术,我去给桥叔打电话,抢血库的事情可大可小,耽误不得。”似乎是见不得女人哭泣,想快速从这里逃离的leo艰难的爬起来揉了揉肿起的鼻梁,临出门前还不忘将脚下的一个蓝色塑料箱子递给阿琪。
接过箱子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琪踌躇着开口:“附近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被安排了光耀电子的人,我们不能把老板送去做手术,干脆在路上抢了一家血库。”
江日红点头表示理解,内心里却觉得阿琪刻意的解释根本就没必要。就算她是一名警察,但为了救阿群,抢血库这种事,她可能会亲自来。
心酸的看着她有红肿又爬满血丝的眼睛,阿琪轻声提醒:“我开了改造车上的充气救生垫才把老板救下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意识,现在是已经休克了。你需要去休息,她一时不会醒的。”
话音刚落,身后抬着担架的两个人却在却在经过她们面前时停住了脚步。
“我让老板娘去休息,没让你们停下来休息!”刚要开骂的,阿琪却在看到两人古怪又为难的神色,不由低头扫了一眼。
这一眼,惊得她瞠目结舌。
担架上原本已经休克的陈爱群在此时晃晃悠悠地抬起了毫无生气的右手,勾住了江日红的手指。
动作轻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江日红愣了一下,立即反握住那只冷得像冰的手,颤抖着喊了一句:“阿群?”
但躺在担架上的人对这一声呼唤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在轻握了对方几秒之后,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像是濒死之人在做最后的告别,慎重又悲悯。
“快去地下室,要马上手术。”伸手揭了一下陈爱群的眼皮,阿琪有些慌了,忙指挥着两人将人往地下室抬,一边跑一边对江日红叮嘱:“老板娘,这里就拜托你了。”
等待中的时间像用钝的锈刀,煎熬的一下下划过皮肤留下沉重的伤口。
一直到深黑的夜色散去,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时,阿琪才拖着快散架的身体艰难地挪着步子从地下室里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江日红还没睡,她和leo面对面的坐着,两人在沉默的下国际象棋。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熄灭的烟头,烟灰四散。
看到阿琪出来,两人都一齐回过头去,目光里满是期待。
“算是脱离危险了。”宣布了结果后明显感觉到坐在沙发上的江日红松了口气,阿琪冲leo点点头,示意他先回去休息。
男人了然的搓了搓手,礼貌的和江日红告别后迈着长腿出了门。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了两个女人。
“这个,是老板娘你的东西吧?”沉默了一会儿,阿琪将手里那个带着血的项链和传输棒放到茶几上:“其实老板不说我也猜到了,除了你,她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过?”
茶几上放着一条旧了的钢色项链,因为长时间在手中摩挲的关系,坠子表面变得光滑不已,棱角都被磨平,穿坠子的黑绳也因为时间久远而褪成了米色。
“这个项链,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戴着,还骗我说是护身符,宝贝的很,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有些不安的捏了捏手指,江日红抿唇低头,没有辩驳。
尽管这个东西旧又不起眼,但江日红还是一眼认出这条项链是自己曾贴身戴过的。更在四年前,被拿来作为污蔑自己杀害了陈爱琳的物证之一。
她原以为这坠子丢了,原来是阿群一直收着的。
心口涌出一丝淡淡的温暖,江日红将项链收好,随即又拿起旁边的那只传输棒道:“你知不知道阿群和光耀电子有什么过节?”
“不清楚。”阿琪耸了耸肩,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我跟着她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而两年前,我不过是仁和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而已。”
“仁和医院?”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却又抓不住,江日红努力搜索了半天才试探性的问:“是不是荣恩电子的老总跳楼的那个医院?”
没想到话一出口,阿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对,而且那个老总,是我当时分管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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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窗的房间里,打着吊针的陈爱群在柔软的床上睡着。
因为手术的缘故,她正在发着高烧,通红的脸色和杂乱的呼吸都提示着她的睡眠一点都不安稳。
江日红在给她的额头换了新的冰袋后坐到床边,目光幽深的看着那张瘦削的脸。
明明四年前,她还是个被姐姐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身为杀手,却不让她沾满血腥,养成了这样冲动又肆无忌惮的性格。可是后来,唯一庇护她的姐姐死掉了,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甚至还要走上姐姐老路,成为一个冷血冷面的杀手,切断所有感情,假装自己生来冷漠。
但江日红知道,阿群是个内心敏感缺乏安全感的人。她有她的善良,也有她的勇敢,但这一切脆弱情感的不表露,不过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姐。。姐。。”床上的人开始说起了胡话,江日红靠过去,轻捏住她挣扎的手臂,安抚道:“别怕。”
躁动的人在听到这声别怕后忽然流下眼泪,晶莹的泪滴划过她的脸庞摔碎到枕头上。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再也不到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