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恨不得上房揭瓦的壮猫,现在可怜兮兮地成了一团了无生气的毛团,毛绒玩具似的软趴趴平铺在笼子里,乔午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乔午打开笼子门,摸了摸白斓的皮毛,大猫根本没有反应,若不是胸口的白毛弱弱起伏,乔午几乎以为他已经咽了气。
乔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大白抱了出来,不得不说,宠物医院的笼子实在宽敞,像自家大白的块头,居然还能富裕出不少空间,抱出来也不会碰到金属质地的笼子门。
把大白抱在怀里,乔午一屁~股坐在“病房”中间为主人准备的椅子上,只觉压在大~腿上的大猫似乎轻了不少,恐怕这几天也是水米未进。
大约是“病房”里终于来了个人,那只大黑猫兴奋得上蹿下跳,在“休息室”和“猫砂盆”两个连通的笼子里来回折腾,又是“喵喵”叫唤,又是翻过肚皮,更试图把脑袋往笼子外边伸,“太寂寞了想求摸~摸”的想法昭然若揭。
乔午看着这样活泼的大黑猫,又看看怀里软趴趴的大白,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喃喃道:“大白,别睡了好不好?”
白斓当然没有回应,乔午从头到脚撸了一把毛,“你看看那只大黑猫多热情,再看看你,供你吃供你喝,你也不肯让我好好摸一摸。”
乔午嘟嘟喃喃地碎碎念抱怨许久,忽然禁了声,他沉默半场,慢慢搂紧了白斓:“大白,你别死好不好?”声音带着哽咽的压抑,刚一出口,就碎了一地。
是我害死了你,乔午自责地想。
“你再打我一爪子好不好?”索性房间里也没有人,乔午便任由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握着白斓爪爪的手,也失了力道。
“啪。”
乔午:“……!”
乔午如愿以偿得挨了一爪子之后,有些愣愣的,可片刻之后,脸上变轻就化作了狂喜。
“你醒了?”乔午小心翼翼,生怕这是大猫的回光返照,白斓不复刚刚打人的英姿,虚弱地“喵”了一声:饿。
乔午:“好的!这就给你叫医生!”
白斓:“……”
负责乔午爱宠的郭大夫,表示自己行医多年,阅猫治狗无数,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前一刻病恹恹一跤踏入棺材板的大猫,见到主任之后,立即无药而愈。
几乎要把这归结为主人的爱的郭大夫,在即将张口的时候卡了壳儿——大猫忽然当着他和乔午的面,咳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晶石。
这晶石虽然不透明,却玲珑剔透,边角对称,像是什么价值不菲的玉石,可现下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玉石”的质地和价值,而是它的大小和形状——卡死一只猫还是轻松的。
没等乔午开口,郭大夫就大呼冤枉:“明明已经做过b超了,片子您现在就可以看,从食道到腹腔,干干净净,真的没发现异物!”
郭大夫自己说完,脸色忽地一变:“不会是进了医院之后吞下的吧?”这话说得又轻又含糊,郭大夫还是自觉失言,心虚地偷瞄乔午脸色。
然而乔午看着那晶石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听到,更何况刚刚醒过来的大猫,就显出了惊人的恢复力,伸出一只爪爪拼命去够那晶石,嘴里还发出不满的“呼呼”声。
临走时,郭大夫声称自己没出什么力,坚持退了一部分费用,乔午不明白这位大夫这么为什么如此执着,被硬塞了钱倒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间宠物店,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没治好还给返钱,公道。
乔午抱着猫在路边打车,手里捏着晶石,脑子里都是那只吊睛白额大老虎扑向“大山羊”的场景,如果这枚晶石是存在的,那大老虎呢?
乔午揉了一把白斓的脑袋,自言自语似的问:“你到底是什么?”
白斓大约是听进去了乔午在宠物医院里的控诉,非但没有躲避他的抚摸,反而乖巧地答应了一声,软软的异常亲昵,好像在回答乔午的问题。
乔午抱着猫,鬼鬼祟祟回了住院部,刚关上单人病房的门,打算偷偷和自己“走私”进来的大猫一起分享温鹏的爱心保温盒,门就被敲响了。
正是蓝曼蔓。
而她身后还跟着只几乎要和空气融为一体的透明小鬼——小宝的魂体愈发不稳定了。
“乔大师,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乔午这才想起来,他昏睡了三天,那么小宝的时限也快到了。他的“定魂符”也只能支撑到今晚子时。
见乔午仍穿着病号服,蓝曼蔓表情顿了顿,可还是说出了请求:“乔大师,请你救救小宝!我现在已经快~感觉不到他了,求求你。”
说着,蓝曼蔓漂亮的眼睛里就迅速溢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乔大师,我知道您现在也受了伤,非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麻烦你,可是我不相信别人,而且小宝,他撑不过今晚了。”
乔午看了天色,又拿出手机看了具体时间,“现在已经过了超度他的最佳时辰。”
蓝曼蔓紧张道:“不行了吗?”
乔午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来自哪里了,他看向蓝曼蔓,道:“不是不行,还记得我之前要过你和小宝的生辰八字吗?在最合适的时间里,送走小宝,才能最大限度保留活人的气运。”
他顿了顿,“养小鬼本来就是逆天的邪术,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而送走小鬼,折损的就是你的气运,甚至寿数,你要想清楚。”
蓝曼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