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金瑶衣露出了狡猾如狐的笑容。
说完此话后,她一把拉住了身侧少年的手臂,向容丹桐介绍,“这是我好友云清。”回首,她用对待易碎品的声音对少年道,“云清,这是我救命恩人,是个好人哦~”
云清抿了抿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是“笙莲”吗?
“云清?”容丹桐愣了愣,缓缓问道,“云清两字……可有什么典故或者意义?”
“也没什么。”金瑶衣并无隐瞒,“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问过他的名字,他说没有,我便给他取了个名字,云淡风轻,云清。”
“如此吗?”容丹桐轻声喃喃,莫名想笑,然后他就趴在桌子上,一边拍桌一边大笑。
金瑶衣少有的懵了一下:“这个名字有问题?”
容丹桐边笑边摆手:“没事,没事!”
——
金瑶衣处于被追杀中,在任何一个地方待久了都有暴露的危险,她这次是见到了容丹桐,想要确认他的安全,又怕自己无法护好云清,才暂时让云清待在容丹桐身边。
既然自己甩了后面追踪的几人,自然不会给容丹桐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喝了几杯茶水后,金瑶衣便要离开,这一次却是容丹桐主动喊住了她。
容丹桐脸上没有丝毫玩闹之意,金瑶衣停住了脚步,让云清在外面等自己后,便又回了座位:“只要我能做到,什么忙我都帮。”
“我看上去这么没用?”
金瑶衣摇了摇头:“你全身上下都在告诉我,你需要我帮忙。”
“……”
“没什么难事,不过还真有问题要问你。”容丹桐微愣后,端正了姿态,双手撑着桌面,眸子一眨不眨的落在金瑶衣身上,他抿了抿唇道,“在九重陵中,你有没有……遇到很特殊的人?”
“噗。”金瑶衣陡然笑出了声,回答,“有啊。”
容丹桐呼吸一滞。
“遇到最特殊的人就是你啊~”金瑶衣答的非常干脆利落。
“……认真点,我说的是正经话。”
金瑶衣见容丹桐的神色,立刻止住了笑容,认真思索后回答:“我说的是实话,我之前一路跟着贺廷,并无机会跟他人相处,贺廷死去后,我便一直同你同路。你若问我的是这个问题,于我来说,你的确最为特殊了,最多的话,再加上一个容渡月……”
容丹桐默了默,然后起身答谢。
金瑶衣瞅了他几眼,念着被追杀着实无法分身,只能叮嘱一句万事小心,便踏出了房门。
楼梯口处,云清扶着栏杆正在等她,金瑶衣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消失。
这一日,弯月如勾,落下泠泠月色。
容丹桐长发披垂,提着一壶酒,踏着夜色一步步走上台阶。月色朦胧笼罩下,玉石台阶生出了几分莹润的光华。
眼前有几分模糊,容丹桐觉得面前多出了一人,不由晃了晃脑袋,可是面前的人却依旧在。
青袍道人已经出关,踏在台阶上,周身笼着一层月色。
“是你啊。”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后,容丹桐一把坐下,手肘搭着台阶,提着酒葫芦就要灌酒。
酒水从唇角划落,浸湿了长发,浑身就沾上了清酒的香气。
有人在他身边坐下,陆长泽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却用袍袖擦拭他脸上的酒水,声音清润如珠玉:“你倒是会喝酒,就是一壶好酒白白被你糟蹋了。”
容丹桐眯了眯眼,任由他轻柔的动作,却咧嘴笑道:“我高兴,高兴就喝酒。”
“可我不太高兴。”陆长泽停住了擦拭的手,声音颇有几分无奈,“我本来想给你惊喜,谁知道惊喜还没给出来,却看到了你这般模样。”
容丹桐抬手,红色袍袖遮住了面容,夜色下,完全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陆长泽眸子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的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为什么这么难受?”
容丹桐放开了遮住脸的袖子,侧头望过去,唇瓣正好同陆长泽还未收回去的指尖擦过。
“我弄丢了一个人,失信了一条诺言,感觉自己就是个渣啊!”
陆长泽没有动,认真的聆听对方的话,然后他看到容丹桐的眸子在月色下沾了一层水色。
容丹桐突然发现,这世间再无笙莲的踪影,连同那个本该顶替笙莲一切的人,也换了个名字。
而四年前的愧疚和伤怀慢慢淡去,却从来不曾消失,反而成了一份执念。
静默许久后,容丹桐撑起身体,又喝了一口酒水,鼻尖环绕清香,唇齿间却又苦又涩。
“不用担心。”陆长泽语调平淡,却一字一句道,“我帮你把人找出来。”
第89章
清晨,旭日东升,驱散了林间一层薄薄晨雾。
鹿台山主峰的古树生长了无数年,枝桠遮了半片晨光,透亮的露水在密密匝匝的绿叶上盈盈欲坠。白石堆砌在山林间,形成由一条条白玉阶组成的小道。
能够随意进出鹿台山主峰的唯有城主副城主以及数位山主,他人即使得到允许也要步行才能上山。此时小道上,几位身段窈窕的女子以及两名红唇齿白的少年正在步行上山。
半山腰的凉亭处,珠帘被卷起,陆铭半靠红漆柱,姿态悠闲的由上往下看去,白色缎带自发髻玉冠处落下,随性的搭在肩头。
陆华西正在梳发,见他看着这么认真,不由开口问道:“你不是一向来最听师弟的话了吗?现在居然敢私自放人上山,不怕师弟找你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