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拉过凳子,让两位入座,举杯表示了对亓官燕的感谢。
当然,尽管他很不情愿。
主要是,他和孙狸一个想法,这个亓官燕,简直是太烦了。
“感谢亓官道长仗义出手,积极制止了我们的行动,不然现在我和我的同事们可能就在牢中写检讨悔过书了。”
亓官燕:“不必客气。”
白眉歪头,用完美的萌妹脸和男青年的声音,笑道:“小徒愚钝,以后还要多多麻烦各位了。”
众人呆住。
程川颤悠悠问:“你……什么意思?”
白眉说:“这次我授意小徒出关,是察觉到了她的姻缘线动了。”
众妖心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眉继续笑道:“卦象告诉我,储君一行要往东去,至西湖,恰巧,和小徒姻缘线的另一端是一个地方呢。小徒百年才有这点姻缘闪动,却摇摇欲坠,我问了卦,唯有跟随储君,她的姻缘才能有一线生机,为了这点生机,白眉也不得不请求储君,如去杭州,请把小徒带上。”
孙狸叫:“我们是特案处,不是婚姻介绍所!!”
白眉痛苦皱眉,用男青年声卖萌:“可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小徒直到寿尽,也不会再有姻缘了。”
“单身一辈子多潇洒!”狐狸说,他半点不想和这个跟他玩过捆绑y的女道士同行。
亓官燕完全置身事外,仿佛白眉说的不是自己,辣椒和肉一起吞下肚,脸色半点没改。
白眉合掌,转向赵小猫,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拜托了。”
众人看向赵小猫,赵小猫看着亓官燕。
过了会儿,她微微惊讶,问白眉:“你……知道她姻缘缠在了谁身上吗?”
白眉轻轻点头:“所以……拜托了。”
“收拾东西。”赵小猫说,“明天出发,去杭州。”
她指着亓官燕:“你跟我们一起。”
远在东南的钱塘江下游,阴阳交汇的杭州地下城内。
此时正暴雨倾盆,地下城的一间破庙里,一袭轻烟似的背影立于檐下,撑着把油纸伞,抬头望向天。
他左手腕最上方的上一根红丝绳已经断了,雨水落地带起的冷风吹着这截红丝绳,孤零零的。
然而这条红绳的下方,却有一道鲜红的细丝绳,如蛛丝一般纤细,延伸出去,不知另一端系在了谁身上。
有人轻叩柴扉,惊醒了远望放空的执伞人,他收回目光,看向柴扉,碧绿色的眼睛如蒙轻烟,尽管刻意压抑,却仍含媚,朦胧勾魂。
柴扉开了,进来一个小童。
“师父,地面上又有人求您祝福他得到姻缘。”
青衫人不语。
小童说:“师父,和您一样,他想求的,是姻缘结。”
青衫人伫立好久,苦笑,轻语:“走吧,到地面上去。”
青衫人化蛇,缓缓游入院中的荷花池,水烟袅袅,池中闪过引渡资的幽绿色光,杭州的一处小院内,多了一人。
长身玉立,青丝垂地。
如翠玉含水的眼睛看着院外穿校服的少年,满是哀伤。
他走过去,打开了小院的门。
校服少年吓的一怔,见一人青衫墨发曳地,狭长的眼睛看着他,用低哑的声音问他:“你如何知道的此处?”
“……一个路人告诉我的。”校服少年说,“原本我打算去月老祠,有个人过来跟我说,月老祠只能求正缘,我心里求的不是正缘,他告诉了我,我想求的,只有这里可以帮我实现。”
青衫人轻声问:“你……要来求姻缘结吗?”
“嗯。”
“你知道……姻缘结是什么吗?”
“我知道。”校服少年点头。
“即便如此,你还是想求姻缘结?”
“对。”
“没有退路。”青衫人说,“一旦系上,再没办法解开,你这一生不会有正缘。”
“我知道。”
青衫人看向他的手腕,说道:“你有正缘,在北方,离你很远,可能要再等十年……如果你要姻缘结,我只能断了这根正缘红线,用它系在你现在心仪的姑娘身上。”
少年红了眼圈,说道:“不是姑娘。”
他说:“不是姑娘……他是我发小。”
青衫人半晌不语,他叹息一声:“不后悔?姻缘结系上,你这一生都要守护,你不会对他的正缘有任何影响,你会看着他与命定结缘,看他幸福生活,你一直在他的生活中,但你们二人永远不会有结果,他甚至不会知道你对他的感情……这样,也能接受?”
“我就是……守护。”校服少年说,“情系上,他如何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永远爱他。”
“长大后……你会后悔。”
“你后悔过吗?”校服少年说,“你是青蛇吧,永远在她身边,不惜改变自己照顾她,和她做了一生好姐妹,圆满了她的姻缘,你有后悔过吗?”
青衫人沉默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说道:“回去再想想……给你十天考虑时间,如果你考虑清楚,烧了这张纸,我就会为你斩断正缘,系上姻缘结。”
“你有正缘……”青衫人说,“你还未见过你的正缘……你想清楚,是否真的要断掉正缘,走上不归路。”
“不送,回家去吧。”青衫人转身,校服少年再抬头时,小院已经空无一人。
高铁上,师秦偷问赵小猫:“你能看到亓官燕的姻缘在哪缠着?”
赵小猫打了个哈欠,却问:“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