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柳絮的心却惶惶不安着。她今天可能不是做梦，而是回到了她的那个世界。看到了爸爸妈妈，看到了自己昏睡不醒，她来到这儿都五年多了，病床上的自己……难道是植物人了？

或许，她回去后，就是身体醒来的时候。来这里这么久，没发生过这样奇怪的事，这几天连着做梦，她很可能是真的要离开这儿了。

想回去，想爸爸妈妈，却又舍不得韩东，舍不得对她好的婆婆，舍不得二妮……可如果一切是注定的，她也阻止不了什么。

“韩东，我走了之后，你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吧。”柳絮这是在交代遗言的心情，可韩东哪儿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因此这话听在他耳里，就是她一点都不在乎他，就等着离婚之后远走天涯。

韩东的心都被她气得抽抽起来，恼火之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推开她，想狠狠骂她一顿，却惊愕的看到，她满脸泪痕。眼中都是伤心和绝望，让他一时间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哭？”韩东最终还是承认自己输了，就算，她对他冷血无情，就算，她对他一点都不在乎，他依旧还是舍不得她。此刻，她这样抱着自己，哭得满脸泪水。他甚至奢望，这是她对他不舍的表现，是对他有感情的。

柳絮摇头，泪水却止不住。韩东却有些恼火的说：“如果不在意我，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果在意我，又怎么会置我于不顾！柳絮，我虽然是个男人，可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疼！不要这么……折磨我！”

“对不起……”柳絮不能解释什么，说自己不是原来的柳絮，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来重生在原主身上的？他大概会当她是疯了。就算相信了又如何呢，她要走了，既然要走，不如就这样悄悄的走好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韩东刚才真的是被她吓坏了，怕她身体有什么问题却不告诉他。柳絮摇了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韩东心中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这个女人的心压根就不在他身上。或许，她的心，她的感情，早就给了那个男人，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还奢望什么呢？

柳絮这天之后，白天不敢睡觉，晚上的时候，总是要抱着他的胳膊入睡。也奇怪了，只要挨着他睡就不会做梦。

虽然两人的关系这样怪怪的，可还是会做夫妻之事。是不舍、是发泄、是告别、是最后的缠绵，还是别的，柳絮不想管了。只有原始的本能和渴望支配着彼此。不过，柳絮还是让他去弄了套子来，免得加大怀孕的机率。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韩东的假期到了。柳絮的假还剩下一个礼拜。他要归队了，临走凌晨，最终是忍不住对她说：“跟我一起回t市。”

柳絮却摇了摇头，“不了。过两天我直接回g市了。”

韩东的心狠狠一沉，说不出的失望和难受来。曾经，他因为她的无情，变成了一团冰，而今，被她重新点燃，却又有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掩饰自己愤懑而又悲伤的情绪，“你，不等报告批下来了？”

“报告如果批下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电报吧。我会专程回来一趟的。祝你一路顺风。”柳絮笑了笑，可笑容之中都是苦涩。

韩东咬紧了牙关，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拎起提包来转身就走。不回头，不想多看她一眼，怕自己会……没有自尊的落下眼泪。

孙晓娟看韩东出了院子，不由问来到门口的柳絮，“絮儿……你，不跟东子一起走吗？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再走。”柳絮说完便不再多说。孙晓娟则推了自行车去送韩东了。柳絮转身回到屋子里，却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