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只有半块?”
“另外半块在异雀子手上。那本是冥君的东西,虽说仅半块,也足以号令冥府了。”君棘似乎很是不安,“完整的府印,事实上是一件宝器,能与混沌相媲美。不知为何,冥君将府印拆成了一阴一阳两块,并封印了其中一块。”
“那祭坛便是封印之地?”青元嗤之以鼻,“天君好大的野心,难怪当时竟敢对荒兮下手。”
“荒兮?”君棘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小殿下,你怎知晓冥君的名讳?”
“呃……”青元打了个寒颤,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我,我救过他,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然后……然后天君来了……”
青元声音越来越轻,目光渐露恐惧,忽然变回了一只狐狸,把头埋进尾巴里面瑟瑟发抖,小声喃喃道:“鹤一,鹤一……”
君棘抱起可怜巴巴的狐狸,安抚道:“小殿下,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莫怕。”
青元呜咽了一会,缓过神来,觉得甚是丢脸,哧溜从君棘怀里钻出来,窜进狐狸洞里去了。
天界东极殿。
“入松,到头来,还是你最让本君放心。”
丹心子作了个揖,道:“陛下,云霄子与天渊子交情极深,若云霄子叛变,天渊子必然会跟着叛变,陛下为何硬要留着那两人呢?”
天君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因为留着有用。正所谓养兵千日,当初让鹤一将他带上天界,便是为了今时一用。”
“陛下英明。那仑墟子……”
“听闻天界的fēng_liú种子竟为一株白莲成了情种,而那白莲又失了仙格,本体若离开锦绣海就是一个死字。本君倒是觉得,邺川应当不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
丹心子又道了句:“陛下英明。”
天君似是无意的问道:“那个木偶,你还带在身边?”
“是。”
天君来回走了几步,叹了声,道:“你下去吧。”
丹心子退到殿外,隐约听见天君说什么“情无因果,缘定生死……”
殿外一直候着的人迎了上来,唤道:“仙君。”
“嗯。”丹心子目光不由柔和了几分,“走了,洗心。”
仑墟子到底还是架不住琼华子哀怨的眼神,又见近来没闹出什么大事,过几日就把人带到天渊子府上了。
天渊子居然看起来气色不错,不像个鬼一样惨白着一张脸了,还带着点笑,道:“劳烦芜岁仙君总来加固符咒了。”
“举手之劳罢了。”灵修子气道,远远的瞥见来了两个人,“看来守中仙君有客人到了,告辞。”
灵修子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脚下生风,与琼华子擦肩而过。
一瞬,琼华子愣住了。
“之锦,怎么了?”
仑墟子见琼华子面色有些不对劲,刚开口,琼华子突然揪住他的袖子,弯腰拼命干呕起来,呕的撕心裂肺,胆汁都要出来了。
“之锦!”
天渊子大惊,上前道:“邺川,这是怎么了?”
“不,不知道……”仑墟子扶着琼华子,一边给他拍着背,一边紧张道,“之锦,哪里不舒服吗?你在发抖,诶……别哭,别哭啊……”
琼华子嘴唇都失了血色,整个人不停的抖啊抖,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扑在仑墟子怀里瑟瑟发抖,半天才哆嗦着挤出几个字来:“三……三,途花……”
“什么?”仑墟子压根没听清。
“他身上……三途花的味道,我,我不会认错的,是他,是他……”琼华子语无伦次,终于崩溃般的哭喊了出来,“是他解了我的咒,抽了我的魂!”
天渊子心下一凉,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灵修子已经走远了,才对仑墟子道:“你扶之锦去休息会,让他冷静些,把话说清楚了。”
仑墟子面色阴沉,点点头,抱起琼华子就往里去了,天渊子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等仑墟子出来,才道:“如何?”
“不好。”仑墟子眼中翻滚着怒意,“我让之锦暂且睡过去了,他又变得和刚从冥府被救回来时一样惊惶无措,若我想的不错,是灵修子将他折磨成这样的。”
“可是灵修子……私通冥府?”天渊子还是觉得这个事实有点惊世骇俗,“他有什么理由?”
“抓来打一顿就知道了!”
“邺川。”
一个冷冷清清忽然传了过来,天渊子心中一悸,抬眼望去,见云霄子站在窗边,穿着单衣披着外套,不咸不淡道:“邺川,我有话同你说。”
明明两人都站在一块,独独只喊了邺川。天渊子那个惆怅,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冲仑墟子低声道:“你不要替我说话,也不要提起我,他不会听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