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点头:“当然,我比你大这么多,自然知道。”
小石头看着碗,又喝了一口,张嘴要吐,秦惟也张嘴:“我也要吐出来!”
曹郎中忙说:“别!别!”他看小石头:“别让你叔吐!你记得那时,你叔叔总睡觉吗?”
小石头眨眼,然后端起了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小碗药喝光了,然后苦得眼泪流下,曹郎中马上接过小碗说:“太好了,小石头!来,喝口水!”往碗里倒了水,又递给小石头。小石头喝了水,眼泪才没了。
洪鹰哇了一声:“小石头!你真行啊!”
小石头带着骄傲看秦惟,秦惟大声叹气:“好吧,我也喝了。”他仰脖喝光了药,曹郎中提了茶壶也给他续了水,秦惟像品茶般喝了口水,赞叹道:“这水真甜。”
洪鹰又不信:“怎么会?”
小石头马上支持:“是的!水是甜的!”
洪鹰不耐烦:“好吧,你说甜就甜,那咱们出去玩吧?”
曹郎中否决:“不行不行!小石头昨夜才发了烧,今天只能在屋里玩。”
房门打开,崔氏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阿惟,小石头,吃早饭。”
曹郎中忙说:“要等会儿,他们才吃了药。”
崔氏一愣:“那我再端回去?”
秦惟忙说:“别,正好放这里晾晾,我吃不了烫的。”
崔氏放下食盘,笑着对秦惟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洪鹰马上说:“娘,我想吃饺子!”
崔氏不理洪鹰,秦惟礼貌地回答:“伯母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用另外做……”
崔氏说:“你别这么客气……”
洪鹰再次努力:“娘!那我吃饺子!”
崔氏对洪鹰瞪眼,低声道:“谁问你了?”
秦惟笑着说:“那我也吃饺子吧,素馅儿的就行。”
洪鹰拍手:“饺子就行!”
秦惟想了想,说道:“伯母,您去跟大伯说一下,雇那么一两个人吧,后面咱们还得弄肉干作坊,小石头还小,我又帮不了什么忙,我不想让伯母太操劳。”
崔氏昨天知道秦惟的东西卖了上千银子,虽然不能都花了,但是花二两银子买个孩子、一两银子一年包吃包住雇个妇人……真是绰绰有余。
崔氏点头说:“好,我这就去跟你大伯说,你这孩子真……”她想说“心疼人”,可怕太亲昵,想说“真孝顺”,又觉得有些卖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秦惟和小石头吃了早饭,小石头就坐在床上,洪鹰又去拿了他的种种小杂物,坐在床边,向小石头一一解说。秦惟想出去走走,但是被小石头拉着衣服,必须坐在床上旁观。因为没有车窗外的风景来分神,秦惟深觉孩童的世界没有深度。他得找些事做,不然这么一天天病歪歪的,真没意思。
事实上,秦惟到西北的第一个冬天过得非常丰富多彩。
小石头喝了两天药,就完全精神了,要出屋去玩,可还得秦惟跟着。好在洪老大的院落极大,秦惟出屋走走,就在朝阳的屋檐下坐了晒太阳,小石头与洪鹰在院子里跑。
秦惟向洪老大要了刀和软木,慢慢地雕刻,给小石头做了一副跳棋,还向曹郎中要了中药里的药材,染了色。这时天气也寒冷了,小石头和洪鹰在屋中就有了玩的。洪鹰想拉自己的二哥洪豹也来玩,可是洪豹总拒绝,说自己忙。
洪豹也的确忙,洪老大在同街上去买了个院落,找了五六个人当伙计,洪虎带着人去打猎,不几天就猎回了一头鹿和一只野猪。秦惟去了,本想露一手自己的刀功,可是看着冻得硬邦邦的动物尸体,觉得手凉,就没了兴致,只在私下告诉了洪虎做肉干的过程和配料,让洪虎去当领导了。
洪虎年轻,爱咋呼,大呼小叫地让人切肉、抹料、烧烤。院子里总是人声喧嚣,腾着烧烤的烟雾。左邻右舍的人们常去看看,更添了热闹。洪豹跟着洪虎,自然有事干。
做好的第一批肉干出来,分送给了各家各户,赢得了一致好评。许多青年人出城去打猎,洪虎又做了许多肉干,直到将城里能找到的调料全用完了。
秦惟让洪虎叫人做粗布的袋子,上面印“固原美味肉干”字迹。这事女子都能做,不久肉干包装完毕,装了三车。
洪虎的婚事也近了,本来就住在院子里,可是现在有了秦惟小石头和曹郎中,地方就不够了,洪老大就把两边的邻院都买了下来,找人在墙上打了洞,一边的院子做了洪虎的新房,另一边做成了个医馆,让曹郎中打出了招牌,开始给人看病,收钱却是由洪虎来开口。
崔氏买了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巧,说是丫鬟,但崔氏自己是平常人家出身,不想摆架子,算是给她当帮手,正赶上操办喜事,崔氏觉得有这两个人真是帮了大忙。
腊月年关前,洪虎成了婚,新娘是洪老大认识的一个邓姓镖头的女儿。他们两个相识许久,是镖局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邓镖头走了另一支镖,女儿出嫁前才回来。他一回来,见洪老大又买房子又买地的大手笔,吓坏了,当天就跑来见洪老大。
他是个矮胖的三十六七的中年人,女儿十六岁,两家早就定了娃娃亲,对洪老大没什么顾忌,一见面,张嘴就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听我浑家说你在城里城外都买了地,你哪里来的钱?”
这也是许多城里人追着洪老大问的事,洪老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