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便又让韩才生抓到了把柄。那天下午的班会上，他先是阴阳怪气的说起孔夫子尊师重道的礼节。然后顿了顿，环顾了一下班级，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依旧低头不敢看他的宋小艺身上。

“宋小艺！”

他当时的一声大吼，便让宋小艺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他迟缓的抬起了头，对上韩才生那一双莫名含着愤怒的眼睛，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

“我刚才讲了什么？”韩才生走下讲台，一步步的逼近他的身边。

“讲的…讲的孔子…”宋小艺怯怯的回答道。

“哼！”韩才生在他身边站定，高高在上的藐视着他。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那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我讲孔夫子尊师重道的时候，你居然不抬头看看你的老师？”

宋小艺不敢说话，双手紧张的拧着衣角。

“说话！”

韩才生一巴掌扇到了宋小艺的脑袋上，那一掌力度之大，直让宋小艺觉得眼前一黑。

“废物羔子！”韩才生那一巴掌下去，似乎搞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麻。他抖了抖右手，换了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你给我跪下！”

那时的宋小艺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懂得不可以轻易的跪下。韩才生见他还站在那里，便上前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就这样，一堂班会课就变成了韩老师追着宋小艺又踹又扇的时间了。

自那之后，宋小艺算是火了一把。在学校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许多人都知道他是被那个被他们班班主任踹的趴在地上哭的孩子了。

随着这些负面流言的愈来愈多，宋小艺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渐渐地，他觉得身边的人是那么的可恶，看着那一个个同学异样的眼神，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再次见到韩才生，他不再是低头不语，而是瞪着一双写满愤怒的眸子，试图将一切的怒火抒发出胸怀。

然而这又能怎样？韩才生人高马大，还是一巴掌扇到他的头上让他眼冒金星。

他的怨恨一天又一天的加深，见到韩才生的时候眼珠子每每都要瞪出来。有一日他在他家后院捡到一只小猫，小猫大概刚满出生不久的样子，连眼睛都整不太开。

面对这样一只柔弱的小动物，他盯着看了好久。最终一巴掌扇到它的头上。小猫闭着眼睛挣扎了两声，那挣扎的叫声让他心中的快感剧增。最终，他捧着那只微微发抖的小猫，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他的家中的确有些钱，之后便安排他转学了。他便来到了麦城，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那里，他表面上是脱离了曾经的一切，只是他未察觉到，在他内心的深处，早已有什么东西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了。

他交了新朋友，有了新的生活，但是当他依旧是那般的暴虐，开始欺负起了弱小。

慢慢的，他成为了学校里头的一霸。学校里低年级的孩子见到他就低着头绕道而行，他也终于从受害者的位置走到了欺凌者的位置上。

然而就在他一泻心中怨气的时候，他再次见到了韩才生。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恩师’。

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他已经参加完高考，天天混迹于各种网吧和社会场所，一点不把自己看成是个学生。

再见面时，宋小艺已经长得五大三粗，而当年一巴掌就可以扇晕他的韩才生却变得苍老了起来。虽说样貌还算精神，但身材也是缩水了不少，额角还有两三稀疏的白发。

宋小艺忽然意识到，这个恶者如今也变成了弱小的群体，就如同当年他手中的那只猫一般，毁灭易如反掌。

一日，他便尾随韩才生来到他现在的住址。韩才生上楼后刚想关门，一只脚便抵在了门口。

韩才生有些诧异的抬头，却发现一个高大的男子立在门口。他不由微微一个寒战，因为门外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熟悉。那种憎恨与杀意，是他多年前在一个孩子的眸子中看到的。

“你是谁？”他后退一步，试图强行关上门。但门外的人力气太大，不容得他做任何的反击。

“我是谁？”门外的宋小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回味着当年韩才生课堂上看他的那一个眼神，努力的复刻着。

“我是谁？”

此刻，宋小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是当年被韩才生辱骂的学生，亦是如今徒手杀死他的凶手。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毁灭了谁。

杀完人之后，似乎只有畅快。他知道自己家里有些势力，在这里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但是后来警察还是得到了线索，怀疑到了他的身上。是因为他当年的一个同学，那个女生告诉了警察关于他当年和班主任的恩怨。

宋小艺内心的杀戮又开始觉醒了。这个女生，她也是当年他被韩才生辱骂时的旁观者，但她现在居然站在毁灭他的人那边揭发他！

于是又是一场杀戮。对宋小艺来说，易如反掌。这一次他处理的十分的小心，认为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抓到他的马脚。

然而他又失误了。因为他家附近邻居的举报，他被带到了局里。因为家中的势力，他受到的刑罚很轻，两条人命，仅仅是三年的有期徒刑。

之后，他便在监狱中，认识了那个叫陈茜茜的娘们。

第六十六章 爱情

陈茜茜也是一名囚犯。女囚。

她和宋小艺是在劳改场上认识的，在遇见她之前，宋小艺从未谈过恋爱。他上学时期的那些女生不是看不起他就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