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我知道。”薛景仁也认可这一点。
安和就是魏承他们家医院的名字,薛老爷子从不轻信于人,疑心病很重,所以用顺手的熟悉人不会轻易变更,尤其是事关生命和健康的私人医生这方面,一直都是在和安和医院合作。
“但是薛老爷子的死亡证明,不是安和医院开出来的。”小王那边有哗哗翻动纸张的声音:“到老宅出车验尸,给出死亡证明的,是另一个医院,跟着到现场的那个医生,是老薛总夫人的健康顾问。”
这段话在薛景仁脑子里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也在琢磨:“你是说,老爷子去的那天,他平常合作的家庭医生没到现场,去了的是老太太的私人医生?”
“嗯,就是这样。”小王挺谨慎地补了一句:“当然,其实这个也说得通,老薛总夫人情急之下会下意识地找自己的熟人来,都是人之常情,我就是查到了,和薛少说一声。”
薛景仁没说什么,只说辛苦了,让他加快找护工,还有明早给他拿一份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小王到底不是混迹在高门大院里的人,对这些细枝末节不甚敏感,但薛景仁却清楚,这并不是人之常情,或者说,不是薛老太太的那份常情。
虽说老爷子和老太太用的是不同医院的私人医生,比起医术高低,更看重的是医院的立场,但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最了解老爷子身体状况的不是她,而是老爷子自己的私人医生。
谁出了事第一时间找他本人的家庭医生,已经是他们的本能反应,比起小王说的“心慌意乱情急之下找了自己最熟悉的人”,薛景仁更愿意相信这是薛老太太故意为之的结果。
是为了掩藏什么呢?
薛景仁想到之前薛公达不惜和他针锋相对也要阻止他查到薛老太太头上的事,他想,这次薛公达给护工的一百万,和老太太想要掩盖的事,会不会是同一件?
这个答案,恐怕要等找到那个护工才能肯定。
薛景仁坐着想了半天,又给魏承去了个电话,对面挺安静,应该是喝完酒已经回家了。
“少逼逼,我哪儿也不去了。”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魏承一嘴的酒精味儿。
“没让你去哪儿,给你送八卦来了,你要不要?”
“嘿?”魏承听着听着就清醒了,“你刚才着急走就是整八卦去了昂?那还等什么,赶紧赶紧的!”
“这个八卦需要你帮个忙——”
“得嘞您老!晚安!”魏承一听,这不又是小时候让他到自己家医院偷肖兰亭生产档案那一套吗!都没听他说完,直接给挂了。
薛景仁气定神闲地切了个页面看新闻,一页都没看完,魏承的来电就亮起来了。
“那什么,太过分的可不行啊。”魏承嘟嘟囔囔的,薛景仁当没听见,和他说:“我想看看我们家老爷子的病例档案。”
“又来?!”魏承哀嚎。
薛景仁放下电话抱着肖兰亭睡觉去了。
隔天起了床,小王给薛景仁送来了老爷子的死亡证明复印件,薛景仁收好,带着肖兰亭去找魏承。
肖兰亭看不是昨天去片场的路,就问薛景仁去哪儿,薛景仁说去医院,就之前体检的那个。
兴许是昨天薛景仁过分温柔,肖兰亭忍不住就想放肆,薛景仁还开着车,他就扒上去吧唧一口亲在脸上,带着绵软的威胁说:“能不去吗,都体检过了,我不喜欢医院,我去一次医院,就少三年的性欲,今天再去,那往后三年我都不想做了。”
薛景仁笑笑没出声,一直忍到下一个红灯,才伸手把人捞过来,含着人家嘴唇啃了几口,“是吗?你坚持三个小时给我看看?我什么都不干,就抱着你,行吗?”
红灯变绿,薛景仁放开他继续开车,肖兰亭浮想联翩的,还挺期待:“那什么时候来啊?”
薛景仁瞥他一眼,肖兰亭的眼睛湿润水亮,他有点不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叫做勾引。
车开到医院对面停下来,刚才薛景仁给魏承打电话,关机打不通,薛景仁只能亲自去找。
带着肖兰亭过了马路,薛景仁把他放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里,给他点了甜点,“不喜欢就别进去了,等我出来。”
说完没忍住亲了亲人,他有时候都奇怪,肖兰亭身上那股子纯劲儿是哪来的,勾得人就想去挠一挠。
薛景仁还没走到医院就遇到了魏承,魏承一反常态地沉着脸,只说了句“跟我走”就一言不发地带着他去医院里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怎么了?”薛景仁好奇,魏承一向大大咧咧又乐天,很少这么阴沉。
魏承直说:“你和肖兰亭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的内容和口气都很过界,但薛景仁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他是我小叔,又是我表哥,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呢?”
薛景仁也没了耐心,冷下了脸,“魏承,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承像是在尽力忍着,眉头皱得死紧,“景仁,你们在接吻,没有任何表哥表弟或者叔侄关系是需要舌吻的。”
他的手机进了水没法开机,怕薛景仁找不到他,就早早地跑到医院门口等人,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薛景仁带着肖兰亭进了甜品店——之后很顺其自然又习以为常地接了吻。
“我们是住在一起,那又怎么样?”
“你们不止是住在一起吧?”魏承走近他,眼神和口气都很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