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
脑门上忽然被敲了一下,陆时年猛地回神,又听见顾森的咳嗽声,连忙帮他顺气,“没,没想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陆时年心里不满,皱了皱额头,疼疼的。
顾森眉心微蹙,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更显不悦:“你怎么那么拘束,不用,自然点就好了。”
这话听着略微有点耳熟,只不过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陆时年压根没多想,更没放在心里。
看顾森好像没外界传言中的那样不日就会见阎王地短命相,更是相信了系统前段时间跟自己说的不会让自己担上克夫名头的话,放下心来:“谢谢顾大公子。”
“既然都成亲了,你现在也是我的妻子,哪有夫妻之间如此生分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顾森难得说这么长一串句子,气没喘匀又咳嗽两声,但声音比之刚刚已经顺溜不少,就是咳嗽都没刚才那么急了,只两下也就消了。
陆时年局促,喜帕有一个角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打湿了,脑门上的珠帘随着他身子的微微摆动晃来晃去,痒的他难受却又不敢伸手去抓,嗫嚅半晌也没想出要怎么回答,喉咙里就只发出微弱不成句的声音。
“以后叫我顾森就行了。”许是感觉到了陆时年的不安,顾森放缓了语气重复说。
陆时年微微抬脸,眼底是还没消退的讶异,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顾顾顾顾顾森?”叫完又赶紧认错,“这怎么可以?”
“是顾森,不是什么顾顾顾顾顾森。”顾森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气流的缘故又咳嗽起来,面颊迅速泛红。
陆时年瞪圆了眼睛,手伸到一半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帮他顺气,看他咳得脸红脖子粗隐隐还有将要背过气的迹象,连忙婆娑他的胸前,“公子当心呛到了风。”
半晌后终于消停下来,即使咳成那样顾森面上还是淡淡的笑意,勉强止住咳嗽,一只手指向房间中央的桌子:“帮我倒杯茶。”
陆时年转头便看见一张笨重红木的桌子,手忙脚乱先站起来随手将喜帕放在凳子上,手指摸上那个跟青花瓷颜色差不离的茶壶,转头看了一眼顾森,瞧见他点点头便立即又拿过一个倒扣的茶杯,哆哆嗦嗦斟了半杯,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顾森自己倒是熟练地缓慢撑着坐了起来,斜斜倚靠在床边,身上的衣服微微褶皱但是齐齐整整就连扣子也是紧紧扣到了最上面一格,看起来禁欲又诱惑。
水杯递过去之后陆时年盯着他喉结下方的那枚布球团成的扣子看了半晌,直到水杯被递回来的时候问:“你看什么呢?”说着顾森顺着他的视线也低头看了过去。
陆时年慌乱收回眼神接过杯子站在一边,深深埋着脸面掩盖住脸上的神情:“如果顾公子感觉到不通气的话,衣服上面的第一颗扣子是不需要系上的。”
说完又觉得有些越界,毕竟今天只是成亲的第一天,刚刚陆时年是被他差点憋死的状态给吓到了,所以下意识地就给了建议。
顾森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两个来回,瞧着他一直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眨了眨眼睛:“你,抬起头来。”
陆时年装懦弱可能会失真,但是装乖巧那颗是自己在行的,立即听话地抬头,脸上甚至还带了点微微的惊慌失措:“公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顾森面有不甘,甚至向前探了探脑袋似乎是想要从床幔的阴影里出来,好让陆时年看得再仔细些。
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应该认识吗?
陆时年当真抬起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在顾森面前陆时年还不想表现的太过拘束,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打交道,装一天可以要是一直演戏下去那可不得类累死。
所以......陆时年打算慢慢本色出演,要是他能接受的了自己的性格,那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就继续做着,要是接受不了,那他就只能.....稍微镇压一下然后继续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毕竟这人看着气势不弱,但他也是个病秧子!
“不认识。”陆时年都不需要过脑子,果断摇头。
顾森肯定是认错人了,就算自己记忆混乱但也知道那十年里自己常年被困在苏府里完全没有踏出去半步的资格——即使出去也都是苏念慈百般为难,又怎么可能见到顾府的人,除非在梦里,顾森长得也不像是做那种梦的人,所以陆时年笃定两个人绝对是没见过面的。
“真的不记得了,你好好看看。”顾森撑着身子凑上前来,似乎不等他认出来就誓不罢休似的,甚至半边身子都已经伸到来了床榻外。
陆时年看得惊慌,生怕他摔下来,连忙上前两步立刻扶住他的手,别看顾森看着瘦弱,还挺重的,即使只有上半身撑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也差点直接给他压趴下来,陆时年咬着牙微微仰起脸眼角睨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顾森,咬牙:“公子,您没事吧?”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快起来啊,我有事呀!!
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半晌,顾森眼眸一暗一只手扶住一边的床框,重新靠了回去。
陆时年喘着气半蹲在床边暂时起不来,视线扫在床上这才彻底看清楚这张床的模样。
这床应该是为了顾森的身体特制的,内外两侧框架上均有把手,每当要起身或是睡下的时候只需要扶着扶手腰间使力便可不动用腿部的力量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