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嘛?”
“……”
“到底好了嘛?”
“……”
……
…
“好了嘛?爷……”吴铭断断续续低喃着,眼皮颤动,似要使尽全力睁开。
随着光线一点点进来,眼前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显现,是一个五六岁的男童模样,两个朝天辫子在脑袋上一翘一翘,甚是可爱。
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和吴铭对视了一秒钟后,嗷的一嗓子便往外冲,嘴里还一边喊着:“爹爹,娘亲,这个姐姐……不是,是叔叔……他醒啦!!”
头沉得要掉下来,脑袋里最后的画面还定格在那个漆黑一片的洞穴里和骂个不停的白骨身上,看来一切都已明了,那个白骨是阎王,而幽魂则是自己,阎王又一次救了他的命,这次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后一次。
吴铭挣扎直起身,用手解开前襟,心脏那个位置再无一滴血渍,而是一个如八爪蜘蛛一般丑陋的疤痕。
看来阎王说到做到,以后他吴铭的人生便再无外挂,何止没有续命连他妈来世都没了,一旦玩完,即是永诀。
操他妈的!阎王对他真是不能再好了。
吴铭苦笑着下地,脚刚沾到地面便是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眼看就要往地上摔,突然生出一个大手将他挽起。
扶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后面还跟着刚才的小不点,汉子将面粥放到一旁的桌上,忙劝道:“小兄弟,你怎下地了?!使不得,使不得,快上炕,你两日两夜水米不进,哪有气力。”
吴铭坐回炕沿,问道:“大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
“哎?你当真记不起来了?”汉子砸了咂嘴,道:“这是燕山东峰脚下的东一村,你是我从湖边捡上来的,小兄弟,你当真不记得为何你会出现在那吗?”
吴铭摇摇头,道:“今日是何年何月?”
“啊?”汉子一愣。
“大哥,求求你,快告诉我今日是哪日?”见这个人发愣,吴铭急了。
“是……二月二十一日。”汉子连忙答道。
完了!
第十四日。
竟比约定的日期整整晚了七日。
吴铭缓缓闭上眼睛,突然他猛地睁开,问道:“你们村近日可否有外人进来?受伤看病或者像我这样不明不白进来的?”
汉子锁眉沉思,似在回想什么,然后摇了摇头。
正当吴铭黯然之际……汉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向门外叠声叫唤:“婆娘,婆娘,你给我来一下。”
马上,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娘子掀帘而入。
“那日村东头的赵大夫是不是收了一个遇到马匪抢劫的外乡人?”汉子问他老婆。
农妇想了下,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把吴铭又点出了希望。
他几乎是跳下来的,立刻便要去。
汉子一把将他拦下,说是虽然村东头听起来不远,但是也要走好几里地,不喝点粥补充补充体力,怎么走得过去。
吴铭哪等得了,忙拱手告谢,这就要离去。
汉子一家终归不放心,细细盘问。
无奈之下,吴铭只能扯了个谎,说是跟堂兄弟走镖遭到拦路马贼袭击失散了,无论如何他要将兄弟找到给家里个交代。
汉子最是村里路见不平好管闲事的,当下便决定送吴铭一程。
就这样,吴铭怀里揣着炊饼,坐着牛车便上路了。
正如汉子所说,路途真没那么近,出门不过中午,等到了村东就将近黄昏了。
当然中途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耽误了不少功夫,而事情的罪魁祸首便是汉子家那个小不点。
这个小贼孩不知何时偷偷潜入牛车的毡布之下混进了车,待发现的时路已过了大半,无法折回头了。
汉子那个气结啊,又打又骂,问他为何要如此。
小不点声泪俱下开始就是不说,最后被打得受不了才抽泣道:“我要跟姐姐……啊,不,哥哥在一起。”
吴铭听愣了,忙问:“你为何要跟着我?”
刷地一下,小不点的脸红得都能煎鸡蛋了,他支支吾吾拧着衣角道:“因……因为……哥哥好看。”说完便藏到汉子身后,再也不敢出来。
汉子连忙给吴铭赔笑:“看我家这死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村子里一年倒头来不了几个生人,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吴铭摆摆手,赶快催促道:“无碍的,咱们赶快走吧。”
这个桃花入命又他妈开始招了,这回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吴铭可没空理这个,他的心里脑里满是宋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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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几乎是撞进赵大夫诊室的。
赵大夫目瞪口呆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大夫,您前几日是不是收过一个负伤的外乡人?!快告诉我他在哪。”吴铭扣着大夫的肩,猛晃。
赵大夫被晃了个七晕八素,忙指着面前这个趴在床上等针灸的人道:“就是这人。”
顺着手指看去,吴铭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床上的人是个男的,也负伤了。
却根本不是宋焱。
吴铭心慌得站都站不起来,他捂着胸口抬头问大夫:“你知道最近的坟地在哪吗?”
“啊?”大夫和床上的人一口同声。
“你……你要干什么?”大夫胆子最大,颤着声问。
“我去找个人。”吴铭回道。
只听咕咚一声,床上的人已经摔倒了床下,他拿着衣衫撒腿就跑。
开门时正跟送吴铭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