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见百里九这样狠厉,倔脾气也上来:“诺雅从来不敢这样以为,从进百里府的第一天起,诺雅就是爷手里的一团面,揉圆搓扁都尽随您意,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差池。”
“唯唯诺诺?”百里九危险地眯起眼睛:“你都敢谋划着将爷卖到妓院!携银私奔!与别的男人暗通款曲,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诺雅受了冤枉,双目圆瞪,气怒地叫嚷:“百里九!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你自己那样肮脏的念头泼到别人身上!”
百里九又何曾有人敢这样顶撞过自己,气冲斗牛,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真的恨不能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打一顿才出了心口一通闷气。
偏生对于眼前这女人,像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教训,骂也骂了,也曾经下过狠手,差点一哆嗦将她掐死在自己手里。不过她这样宁折勿弯的性子,怎样打骂几乎都是适得其反,令她与自己渐行渐远。
而且,上次动手以后,百里九心里就有那么一点后悔,觉得亏欠了她许多。尤其是那日夜里见她一人蹲在地上,拥抱住自己蜷缩起来,那样孤瘦凄凉的身影,他愈加舍不得,曾经暗下决心,不会再难为牵累她。
他心里的邪火发不出去,憋得几乎要炸了,饿虎扑食一样恶狠狠地扑上前去,一把将诺雅掀翻在车厢里,就果真欺身压了上去,将诺雅按在身下。
诺雅恼怒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百里九你混蛋,放开我!”
“要是爷说不放呢?”百里九气急之下,冷声道。
诺雅的拳头像雨点一样向着他的身上招呼过去,绵软无力:“无耻,自私,霸道,sè_láng!活该你一辈子不举!”
林诺雅气急之下,口不择言。
“你若是再不闭嘴,爷不介意敞开车帘,让大街之上的人都来欣赏欣赏,爷是怎样教训不听话的女人的,爷教你大庭广众之下做点有伤风化,刺激的事。”
林诺雅的骂声戛然而止,憋在了嗓子眼里。
百里九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林诺雅突然又破口大骂,这次毫不避忌,声音高亢尖利:“看就看,不就是比谁不要脸么?姑奶奶我不怕,左右丢的也是百里府的人。我大不了以后当个缩头乌龟就是。”
这样一嗓子下去,百里九的马车想不引人注目,怕是都要难了。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车夫汗颜,不得不低声提醒:“爷,已经在闹市区,拐个弯就到将军府了。您暂且......”
车夫想劝暂且忍忍,实在有伤风化,话一出口就立即咽了回去,自己这不是没事找打吗?他将头顶毡帽拉下来,遮住多半张脸,加快了速度。
他好心规劝的话非但没有劝阻百里九,相反更提醒了他,俯身低头,嘴唇就向着诺雅犹自喋喋不休的两片丹唇压了下来,堵个严严实实。
诺雅只当他果真说到做到,要在马车之上将自己吃干抹净,自然奋起反抗,手脚并用,实在敌他不过,挣扎不动,干脆牙齿用力,就向着百里九的嘴唇一口咬了上去!
百里九猛然吃痛,坐起身来,用手一抹,竟然流血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想他百里九百花丛中过,自诩倾国倾城,fēng_liú多情,哪家千金不趋之若鹜?今日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而且把嘴唇咬伤了!
尤其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一个小妾,亲一口合情合法,天经地义!
若是一旦传扬出去,自己一世英明岂不毁于一旦?还怎样在江湖上混,怎样在兄弟们跟前抬头?
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必须扳回这一局!
还未付诸于行动,处于弱势状态的林诺雅突然动了,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向着百里九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这是打算拼命的架势啊!百里九慌忙向后闪避,林诺雅的腿瞬间得到自由,抽出抬起,就向着他最为脆弱之处踢了过来。一招一式,虽然并无什么劲道,却有四两拨千斤的妙处,犀利狠辣,直攻百里九破绽之处。
百里九心里一惊,她若是招式里混了内功心法,自己与她比试,未必就是对手。
他有心试探诺雅武功路数,因此也只闪避,偶尔出手还击,也是做个样子,只用一成气力。
车厢里狭窄,二人在里面比划,无法尽情施展,难免就有“砰砰叭叭”车厢被震的响动不绝于耳。
车夫充耳不闻,在路人诧异的眼光里,将鞭子甩得“啪啪”响,左右穿梭,终于安生抵达将军府,方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马车停稳,车夫犹豫半晌,也不敢出声打扰。还是元宝听闻百里九的马车已经回府,迎出大门来,瞬间也是瞠目结舌,试探着轻声喊了一句:“爷?”
车里的百里九方才草草结束战斗,撩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将军府,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跃下马车。
元宝好奇地向车里张望,百里九一手掩住车帘,没好气地道:“看什么?”
却是与车里的林诺雅异口同声。
诺雅在车里寻摸半晌,才找到被自己丢了的簪子,将头发束起,跃下马车。
元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百里九出血的嘴唇,满脸关切地问:“爷,您的嘴?”
百里九面不改色,轻轻抹了一把,随口道:“不小心被疯狗咬了一口。”
元宝见他唇色红肿,怎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看热闹不嫌事